是怎麼啦?幹嗎老是頂撞寶玉?」襲人送走秋紋後也快步趕了回來,意圖做出最
後的努力,「你還是現在給寶玉道個歉,我們四人從小就在一起,你走了的話就像少了手腳一
般,讓我們怎麼辦?」
晴雯雙眸「噌」的一下紅潤起來,強忍離別傷悲的泣語道:「走不走也不是我說了算!」
寶玉一直轉頭它望,此刻更是假裝沒有聽見少女示弱之言,大步向門外行去,冷漠的話
語讓襲人倆女徹底死了勸說之心,「走吧!你我主僕一場,我這就送你回家,也免得守門的下
人見你拎著包袱為難你!」
「襲人姐姐,麝月姐姐,我走了!」晴雯在離別之際,眼中的堅強終於被悲傷取代,留連
不捨的目光在怡紅院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門一窗上緩緩劃過。
寶玉自也難免感慨萬千,心中幾次忍不住就想改變主意,可總是話到嘴邊就被他生生吞
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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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麝月再也忍不住濃濃的酸楚撲進了襲人懷中,純真的少女何曾經歷過此等離別之
苦,不絕的清淚片刻間成串灑落在虛空之中,為這悲涼的秋意再添寒冷。
晴雯在寶玉「無情」的目光催促下,只得強振心神,面帶苦澀的笑意與倆女相擁而別。
「我今夜有事出去一趟,你們就不用等我啦!」寶玉轉身出門之際,鬱悶的低語清晰的傳
入襲人與麝月耳中,令倆女更是心生傷感,唏噓不已。
暮色已深,最後的殘陽映照著相伴而行卻無聲無語的一男一女,那淡淡的影子在地上拖
出長長的影像,更顯愁雲密佈。
晴雯自幼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堂哥吳貴是至親之人,可惜這吳貴雖不是潑皮混混,但也
相差無幾,不思勞作,整日只想一步登天;不過這傢伙生得倒是相貌堂堂,眼光也甚是毒辣,
所以將只有幾歲的堂妹賣入賈家,一心只想晴雯長大後嫁入賈府為妾,他也好以此狐假虎威,
混個臉面出來。
上天倒是順了他的一次意願,晴雯自成為寶玉貼身丫鬟後,這吳貴也藉機成 了賈府奴僕,
他在一眾下人之中倒也活得人五人六、威風八面,打著寶二爺的名號在下人之中甚是威風,
更用他的花言巧語娶得了一貧家女子為妻;那貴嫂自嫁於吳貴後,天長地久自看穿了吳貴卑
鄙本性,奈何木已成舟,只得在吳貴欺凌下終日以淚洗面、悲傷過日,好在吳貴大半時日都
溜出府吃喝嫖賭,只在吃醉酒後方自返回,才讓這美少婦沒有芳華早逝。
「那兒就是我堂哥居所,」晴雯手指賈府角門處一所還算齊整的小院,話語間是出乎意料
的溫柔似水,全無半點先前的針鋒相對、蠻不講理!
第五章 晴雯姑嫂(上)
寶玉下意識的向四周環視一圈,雙眸透出濃濃的感激,憐愛萬分的對少女柔聲道:「要你
在襲人她們面前作戲,真是苦了你了!」
情懷激盪的傢伙見四周無人且有林木遮擋,不由自主的雙臂一展將絕美少女摟入懷中。
晴雯剎那間由調皮的野貓變成了溫順的小兔,乖乖的依偎在寶玉懷中,雙目閃現痴迷之
色,「你講的金釧兒的復活之事我雖然不懂,但只要能幫到你的忙我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