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也是這樣嗎?”她喃喃地問。
“我當然也是。我從小就想做一個棒球選手。只可惜……”後面的話語吞回去,凝成一聲嘆息。
“有些事情,想做而沒有做到,便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她輕蹙細眉,拉低他的頭,讓他輕靠在她的肩頭。哪怕只有一點點溫暖,她也不會吝於給予。
“你明白?”高澤愷渾身一震。
他已經很久沒有說出這個夢想了,因為他知道,不論是誰聽了,都會認為他是閒得發慌,滿口無聊,是做米蟲做得太舒服的一種表現。而她,竟然能明白!
他心裡一陣激動,霍地站起來,嚇她一跳。
“你來。”高澤愷拉了她的手。兩人並肩站在窗前。
“看見了沒有?”他指著窗外十米遠的那根電線杆,大聲道:“就是那裡,如果我可以將這枚硬幣投到電線杆上,我就一定會成功。”
他退後兩步,藉著衝力,猛揚手,將手中硬幣遠遠地拋了出去。
啊!他張開手來,覺得陽光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明媚過,生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充滿了希望。
“叮。”硬幣閃著耀眼的光芒在天空下劃下美麗的弧線,最後義無返顧地撞向直直挺立的電線杆。
“啊?”高澤愷彷彿不敢置信,半晌,才驚跳起來,一把抱住殷靈,又跳又笑。快樂的理由原來是這樣的簡單,那就是永不,永不說放棄!
殷靈唇角漾笑,彈出去的手指偷偷地收了回來。
原來,她也可以做到,只要一個理解的眼神,或者一個支援的話語,他便可以快樂!原來呵原來,快樂便是這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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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欲話相思苦,淺情旨信相思否。還恐漫相思,淺情人不知。
二十一天,殷靈扳扳手指,原來她已陪伴他度過了二十一天。二十一天,說長真不算長,說短也實在是太短。
但,至少,這二十一天她是快樂的,是不是?比起那一千多年孤獨漫長的等待時光,這二十一天已是她一生所有的珍藏。
這些天來,她眼看著他一點一點改變,變得快樂,變得積極,甚至,每天早晨還會抽一些時間出去看看那些清苦的村民。他變得越來越像從前的祺哥哥了,她,還有什麼遺憾?
她的嘴角噙著笑,悠悠地,儘量不讓自己去想明天。明天?她是一個沒有明天的“鬼”,不是嗎?
“原來,你還沒有想通。”驀地,一聲幽微的嘆息從空中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婧?是你嗎?”殷靈驚跳起來,鼻樑撞上了從天花板上落下的一隻蜘蛛。
門外,有人滑倒在地,碰翻了護士手中的托盤,發出一連串的低咒聲。除了倒黴天使,還有誰能造成這樣混亂的局面?
“婧,你還是這樣頑皮。”她不自覺地抿嘴笑起來。
“你明知我不是故意的。”一道白色的人影從空中浮起來,陰影搖晃,竟是怎麼也看不真切的樣子,如一團迷迷濛濛的霧,又似迷霧中的沙。
“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殷靈吃驚地瞪大了眼。
她曾聽婧曉過,天使犯了錯,就會被捉迴天堂重修天使課程,或許三百年,或許五百年。婧這個樣子,是要回去了嗎?她只覺心頭悽惻,說不出的悲傷無奈。
“不要難過,殷姐姐,我是來幫你的,”婧幽幽地淡笑。
“幫我?”
“我知道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來幫你。”
她要幫她?她要怎樣幫她?
“不……婧……”殷靈急急搖頭,“他並沒有……我不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想維護高澤愷,卻又不忍辜負了婧的心意,囁嚅片刻,索性放棄。
不知從何說起的悲哀,在婧的臉上暈開來,“他到如今也沒有說愛你,你到如今也沒有告訴他你不是人類,對嗎?”
“其實,他對我也算不錯了。”殷靈振作地笑笑。雖然,她不敢肯定高澤愷會愛上她,但至少,他不討厭她,還肯讓她留在他身邊,對不對?
“你還在幫他說話,殷姐姐,你難道不知道人類都是不可信的嗎?尤其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類。他們一旦發現異物,首先要保護的是他們自己,最後受到傷害的,只可能是你。”婧的聲音淡淡的,淡淡的疑問,淡淡的指責。
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