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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的行為,她瞅準了機會,當我和兄弟們再次出現在夜市的時候,她也陪著幾個同宿舍的姐妹走在我們身後。一扭頭間,看見幾個凶神惡煞般的婆娘跟蹤自己,我就覺得如芒刺在背,後來徹底打消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夜市人還這麼多啊,他們怎麼這麼無聊。”徐達說。

我們畢業了,夜市還會一直存在下去,宣宣嚷嚷著等我們回來。我回過頭去,看見校園裡的偉人雕像正用炯炯有神的眼神瞪著我。他一生叱吒風雲,怎麼現在會站在這裡,看著滿校園的風花雪月,偉人會怎樣想呢?

喜來樂餐廳里人已經爆滿了,連走廊上都擺滿了桌子,一群群像我們一樣面臨畢業的孩子把一瓶一瓶啤酒倒進肚裡,然後跑到大街上嘔吐,哇哇大哭。我們等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沒等到座位,段方傑急了,叫過老闆,問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們。老闆是一個胖子,笑的合不攏嘴,擺擺手讓我們繼續等。

看來他是被眼前紅火的生意給陶醉了,平時他哪能有這麼好的生意?畢業生們把最後的青春都釋放給了他,他當然高興。

你們今天應該是輪不上了,老闆對我們說。

我們只好走出喜來樂餐廳,到旁邊的小賣部裡每人搬出一箱啤酒來,每個箱子上還放著幾個裝鹹菜的塑膠袋。箱子很沉,段方傑吆喝一聲把箱子扛在了肩上。我們重新穿過擁擠的人群,穿過炯炯有神的偉人,穿過教學樓旁接吻聲咂咂不斷的小樹林,走進操場。

相對於浮華喧鬧的城市,操場上顯得特別幽靜,尤其是夜晚。近旁教學樓、住宅樓的燈光飄過來,使操場顯得愈加灰濛濛,愈加曖昧。走進操場大門,隱約看見幾根長長的條幅拔地而起,條幅的盡頭連著幾個大大的氣球。我們知道,明天這裡將要舉行畢業典禮,當年新生開學典禮就是在這裡舉行的。“在哪裡爬起來,就要在哪裡跌倒。”段方傑說。

我們把啤酒放在草地上,席地坐了,都不說話。天已經開始黑下來了,不遠處一對情侶相疊著趴在地上,身體的某個部位一動一動,綿軟悠長的嚶嚶聲塞進我們每個人的耳朵。

段方傑不能喝酒,逢喝必吐,在小賣部的時候我就讓他少買幾瓶,但是他執意不肯,抱起一箱啤酒就走。這天晚上,段方傑顯示出了他隱藏了四年的男人本性,一瓶接著一瓶,啤酒順著他的嘴滑進胃裡,再順著他的那話兒流到地上。

“四年不男人,”我出上聯。

“一夜成丈夫。”徐達對出下聯。

“橫批‘我是爺們’。”段方傑剛說完,哇的一聲趴在地上狂吐不止,聲音高亢,撕心裂肺,周圍正在親熱的情人們紛紛起身,尋覓更隱秘的去處。

這天晚上最後的情形是,三個男人排成一排,趴在地上一邊吐一邊哭。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哭得一塌糊塗,沒有任何來由地沉重起來。我把大學當成是對一個男人男人氣概的消磨,當我們被消磨得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時候,被無情地甩了,像失戀一樣,被一個女人或者一群女人徹底甩掉了。

然後一無所有。

4、第一次看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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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時候,我突然不知第多少次想起了老家的爺爺。這時候爺爺在幹什麼呢?是不是還是扛著钁頭在菜園裡刨地?是不是抽著菸袋鍋,蹲在屋門口,靜得像一尊神?小時候有無數個夏夜,我都會看見爺爺蹲在屋口,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呆呆看天。

我沒有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鑽進拖拉機底下去了,甚至我連他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父親就義無反顧地離開了。父親死後不久,母親改嫁了。聽別人說從那時候開始,爺爺每天晚上仰望天空,一句話也不說。直到母親改嫁後的第三個月,爺爺對著天空,大喊一聲:我又要重新當爹了!

爺爺指的是我。從小到大,我關於父親的記憶,大部分來自於一個人——爺爺。爺爺把我當兒子一樣養大,我還沒有長大,他已經老了。

許久之後,我還會想起那個坐在學校操場上仰望星空的夜晚。我用手一抹汙穢不堪的下巴,對著天空大喊:爺爺你還好嗎?!

爺爺聽不見。星星灑滿天空,我很奇怪,城市的夜晚竟然還能看見這麼多星星,還是第一次。

5、你不是一直盼著被×嗎?

5

正在對著天空發呆,手機響了,我極不情願地接到了鍋頭的電話。鍋頭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失身了……”然後痛哭起來。

我們三個人慢慢把抽泣的嘴合攏起來,擁在一起,所有的耳朵使勁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