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落的銅片墜地聲裡,昊天老道一把抓緊將要散開掉落的破鈴,塞進懷裡,然後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壽佛,貧道有生以來,從未見過如大俠這樣功力深湛,竟能憑一聲獅子吼便破我都天降魔大陣。”
他頓了一下,道:“貧道昊天,乃武當旁支,四明一脈第七代傳人,如果按照輩份來說,當今武當掌門乃貧道師伯,不知大俠是少林哪位高僧的傳人?”
金玄白從沒聽鐵冠道長提起過武當派還有什麼四明旁支,訝道:“這四明旁支是什麼意思?怎麼我從未聽過呢?”
昊天道長躬身道:“此事說來話長,請大俠入宮奉茶,容貧道慢慢道來……”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從大門湧進三十多名大漢,氣勢洶洶的奔進廣場,領先的一個獨臂老者,一眼看到昊天老道,立刻高聲叫道:“昊天道長,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玉清宮搗蛋,讓我李某人來對付他!”
金玄白背對著大門,聞聲望去,只見那領頭者正是李強,跟在他身後的那些地痞流氓,除了一個陳明義是他見過的,其他一些敞開衣襟,捲起袖子的壯漢,他是一個都不認得,想必都是李強的手下。
昊天道長見到李強等人奔了進來,唯恐把已經平息的事,鬧得不可收拾,反倒引起金玄白不悅,於是趕緊迎了過去,道:“無量壽佛,李老施主熱心相助,貧道感銘五內,不過僅是一場小小的誤會而已,實在不勞施主親自前來。”
金玄白收起銀槍,遞給了楚花鈴,揚聲道:“李兄,你跑到這裡來幹什麼?又想要管閒事哪?”
李強全身一震,循聲望去,正好見到金玄白轉過身來,他發出一聲驚呼:“是金侯爺!
”
他當場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高聲道:“小民李強,拜見金侯爺,祝侯爺政躬康泰,夫人福澤綿延……”
他這一跪下,身後三十多名堂口裡的大漢也一起跪了下來,不住地磕頭如搗蒜。
昊天道長所受到的震撼,比起剛才劍陣被破,還要更甚,他絕未料到這個絕世高手,竟然是朝廷中的一位侯爺,而且那個綠衣美女還是侯爺的夫人。
驚嚇之下,差點讓他都尿溼了褲子,雙膝一軟,立刻跪倒於地,趴著不斷磕頭,口中喊道:“無知小道,瞎了狗眼,不識侯爺大駕光臨,非但未曾遠迎,反而得罪侯爺,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整座玉清宮的道士,無論是在廣場上或者站在石階上的,所有三十多名道人,全都嚇得渾身發抖,趴在地上,紛紛磕起頭來。
第一六八章四明一脈
玉清宮前的大廣場上,趴倒了一地的道士和堂口裡的人物,唯一站立的僅有金玄白和楚花鈴。
這種場面金玄白碰多了,也越來越習慣,反倒是楚花鈴有些手足無措,拿著那根銀槍,不知如何是好。
尤其是李強說的那句“祝侯爺政躬康泰,夫人福澤綿延”,更讓她感到又羞又窘,脹紅著臉,望向金玄白,自己都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
金玄白揚聲道:“起來,起來,你們全都起來吧!”
李強高聲道:“謝侯爺!”又磕了個頭,這才站了起來。
不過昊天道長心裡害怕,仍然不敢起身,直到金玄白把他扶起,他才滿心忐忑的縮著脖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金玄白微微一笑,望著那些陸續從地上爬起來的道士,對昊天道長道:“講起來我們都不算外人,因為我也是武當的弟子。”
昊天道長驚喜交集,連忙問道:“原來侯爺是武當傳人,不知是哪位道長的門下?”
他有些興奮地昂起了頭,繼續道:“前年黃葉道長五十壽誕,我們掌教也曾率領門下二十位弟子齊上武當祝賀,當時相談甚歡,排起班輩來,兩位掌門該算是同輩,所以論起來,黃葉道長該是貧道的師伯。”
金玄白道:“我是武當鐵冠道長嫡傳弟子,若論起輩份來,我比黃葉道長要高一輩。”
昊天老道本來抬出師門之意,便是要和金玄白攀關係,在他原先的認知,金玄白雖是一位侯爺,武功極為高強,但他的年紀到底還輕,可能是武當掌門的弟子或者徒孫,雙方論起輩份,可能是同輩,更可以套交情。
不料金玄白一出口便讓他大吃一驚,竟然還是武當掌門的師叔,這麼一算,他當場便比金玄白矮了兩輩,變成對方的徒孫級。
像這種怪異而又荒謬的事,怎能不讓他為之震懾不已?一時之間,又成了個木頭人,呆立在場,不知如何言語才好。
金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