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八郎身為錦衣衛千戶,雖非劉康和陳南水的直屬長官,可是見到朱宣宣藉著酒意罵人,而且罵的還是錦衣衛裡的將軍,當下臉色便是一沉。
他把一口氣忍了下來,望了望金玄白,又轉向邵元節身上,希望看到他們如何處理此事。
金玄白雖然莫名其妙的被張永稱為侯爺,而引得所有的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員,都恭敬的尊稱他一聲侯爺,其實對於這個稱呼,也弄不清楚高低。
他只曉得侯爺這個頭銜大概要比諸葛明這個東廠大檔頭和蔣弘武這個錦衣衛的同知大人要高一些,甚至連一省的巡撫大人,都要向他行禮。
然而,他的認知,也就只有到這個程度了。
至於說,錦衣衛的組織架構到底是多大,究竟在朝廷之中,居於何種地位,他可說一概不知。
他只曉得太監張永是執掌錦衣衛,而蔣弘武、勞公秉、於八郎、錢寧、劉康、陳南水等人,都算是張永的部屬,統統歸他指揮。
至於剛剛自報官銜和名號的兩名錦衣衛雲騎尉海潮湧和戎戰野,在他的印象中,只是姓名很有趣,至於雲騎尉是個什麼官,他也還沒弄清楚。
他只知道這兩人是於八郎的屬下,而於八郎和勞公秉又是由邵元節帶來的,他們兩人的職位居於蔣弘武之下,都是張永的部屬。
邵元節這個護國真人,究竟和錦衣衛有何關連?他算不算是錦衣衛的官員?金玄白是真的搞不清楚,也不好意思去追問。
因為在他的想法中,這個組織的架構太龐大了,官員的頭銜太過複雜,若是一個個記下來,未免太花腦筋和時間了。
不過縱然如此,他也覺得朱宣宣太過份了,竟然當著邵元節面前,叱責劉康和陳南水兩人,以她身為郡主的身份,實在無權這麼做。
他當下臉色一沉,叱道:“朱公子,禰給我閉嘴,劉康和陳南水兩位,有無失職,輪不到禰來評論,禰這番話說得太過份了!”
朱宣宣一愣,還待開口爭辯,卻見到金玄白臉上浮現一層寒霜,眼中厲芒逼射,如有兩支利箭,直射自己心底,嚇得她退了兩步,趕緊垂下頭去。
她的頭剛垂下,骨子裡不肯向人認輸的那股脾氣又崛強起來,腰桿一挺,脖子一硬,抬起頭來,鼻中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金玄白一眼。
隨著她這一抬頭,耳中聽到邵元節傳來的聲音:“朱大郡主,金侯爺目前聖眷甚隆,禰若是不知分寸,得罪了他,明天貧道就稟明張公公,派人把禰押進北京宗人院,關禰五年,看禰改不改這個臭脾氣。”
朱宣宣目光一閃,只見邵元節面色凝肅,繃著一張臉,作勢捋須,其實正在以傳言警告自己。
她心中一懍,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拉著江鳳鳳,轉身往馬車行去,江鳳鳳看到金玄白的臉色不對,也不敢多問,緊隨著她,快步行去。
劉康和陳南水兩人看到朱宣宣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一齊嚇得閃身躲開一旁,誰知朱宣宣把一口氣出在他們身上,突然之間,施出七十二路彈腿功夫,在瞬間踢出了四腿之多。
她的武功雖然距離金玄白甚遠,可是卻也不在劉康和陳南水之下,就算諸葛明來此,猝然受到她的攻擊,也會手忙腳亂,難免中了暗算,更何況這兩人?
是以當朱宣宣身形一動,修長健挺的雙腿發出一片腿影,劉康和陳南水便連續的各中兩腿,分往兩側跌了開去。
所幸朱宣宣這兩腿講求一個“快”字,所用的勁道並不很大,加上劉康和陳南水中腿之處又是臀部的厚肉,以致斜跌出去,順勢在地上打了個滾,便已消去那股勁道,毫髮無傷的站了起來。
劉康怪吼一聲,拔出身上的斧頭,便想衝上去,卻被陳南水一把拉住。他眼看著朱宣宣滿臉笑意的拖著江鳳鳳鑽進馬車裡,狠狠的揮動了一下手中大斧,心中暗罵道:“他媽的,臭婊子,敢暗算老子,總有一天,老子會報這個仇。”
他雖是心裡這麼罵著,卻也知道自己捱了這兩腿,這輩子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報仇了。
於八郎飛身躍了過去,見到他們滿身灰土,一副狼狽的模樣,忍住了笑,問道:“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劉康收起斧頭,躬身道:“稟告千戶大人,屬下身上沒有受傷,只是心裡頭……”
於八郎道:“不要多說了,你們也有不對,豈可如此沒有警覺,躺在車裡喝酒?朱公子說的話也沒有錯。”
陳南水垂首道:“千戶大人,是我們不對,屬下甘心受罰。”
邵元節揚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