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有些羞慚地看了看金玄白,這才舉起衣袖,拭去滿臉的淚痕。
金玄白道:“你不要激動,慢慢的說,我不會催你,不過……整件事你都不可有所隱瞞,若是讓我查出有不實之處,可別怪我無情。”
齊北嶽全身一顫,道:“草民所說之事,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金大人,能否請問你,沈文翰沈東主如今是否安然無恙?
”
金玄白頷首道:“他老人家身體健朗,一身功力已恢復大半,如今正在潛修之中。”
齊北嶽略一沉吟,問道:“冰兒曾經說過,大人是槍神的弟子,可是,據草民所悉,槍神姓楚,是否老東主當年也改了姓氏?”
金玄白搖頭道:“槍神只是我另一位師父,我這位師父的確姓沈……”
他頓了一下,問道:“難道家師當年始終沒有告訴你,他的真正身份嗎?”
齊北嶽有些茫然地道:“草民知道沈東主非常人,教了我不少的武技,可是……草民始終只知道他姓沈,名文翰,是一個殷實的商人,並不知道他在江湖上……”
他大大的喘了口氣,道:“金大人,草民懇求你,能不能告訴我老東主真正的身份?
”
金玄白道:“師父當年沒告訴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我此刻也不便跟你說清楚,不過他老人家……”
他說到這裡,目光一閃,已見到遠處奔來三十餘人,尚未到達摘星樓前的廣場,便已被小林犬太郎率領忍者圍住。
從樓頂距離那些人的位置,約有三十多丈遠,可是金玄白居高臨下,卻看得非常清楚,發現那夥人中,除了不久前見過的裴勇、胡達海兩位分舵主之外,竟然還有趙守財在其中。
金玄白“咦”了一聲,不知為何趙大掌櫃會趕來此地,卻又霍然發現自己的目力竟然較之往昔更為銳利,能夠遠達三十餘丈,並且還清晰可見,就像手裡拿著千里鏡在窺視一樣。
齊北嶽見他臉上泛起詫異之色,不禁問道:“金大人,有什麼事嗎?”
他循著金玄白的目光望去,卻根本看不到什麼,心中一陣忐忑,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金玄白順口道:“沒什麼,是趙守財大掌櫃來了,他和兩位分舵主……”
說到此處,他突然記起第一次隨著齊冰兒進入匯通錢莊時,曾聽趙守財說過,鷹爪門的掌門人大力鷹爪王宋奇琛是他的姐夫,至於他本人則是出身八卦門。
而齊北嶽在敘述昔年八極會會主尚勇毅時,也說過他出身北方八極門,是大力鷹爪王的一門親戚,看來尚勇毅和趙守財也有某種親戚關係。
金玄白問道:“許老寨主,那八極會會主尚勇毅和趙守財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齊北嶽一怔,道:“尚會主是大力鷹爪王宋門主的表弟,至於趙大掌櫃則是宋門主的小舅子,當年玉面小諸葛官嶽山率人圍攻我叔叔,還是趙大掌櫃領著鷹爪門七大神鷹一起出手,才把我二叔救出來。”
金玄白聽到他這麼解說,才發現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糾結極深,不僅有血親,還有姻親,構成複雜的人際關係,極少人像自己一樣,既無兄弟姐妹,又無叔伯阿姨,在天地之間,孑然一身。
這種看來孤獨的一生,將要隨著他娶上數房妻室,而變得複雜百倍,譬如說七龍山莊和巨斧山莊的嫡傳子孫,以往只是好友關係,此後將因他金玄白而變成了親戚,甚至連江鳳鳳、薛士傑都可能成為歐陽旭日和楚仙勇的親戚……想起這種繁複的人際關係之變化,金玄白有了瞬間的失神,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他若是娶了服部玉子,生下子女,萬一將來他的子女也愛上東瀛女子,那麼金氏一脈便將衍生東瀛,到了若干年後,東瀛到處都是親戚了,這叫他如何敢想下去?
其實他不知道,中國許多的朝政,都是把持在宦官和外戚之手,這些外戚多半成為歷代興亡的主流,往往造成數個世代的災禍,吃苦的還是一些升斗小民而已。
不過中國的封建社會,就是由這種複雜的姻親關係架構而成,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事在所難免,僅是人之常情而已,不需苛責。
且說金玄白稍一失神之後,立刻便記起了趙守財被小林犬太郎和忍者們圍住之事。
由於當時他隨齊冰兒進入匯通錢莊領取黃金五百兩保鏢費用時,小林犬太郎是負責控管馬車,坐在車轅上,只有田中春子和五湖鏢局的彭鏢師陪同入內,所以小林犬太郎並沒有見過趙守財。
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