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後護車的鏢師,多達數十人,個個騎著高頭大馬,比起北方最負盛名的中州鏢局走鏢時,陣容還要盛大壯觀。
別的不談,光是出動這數十名鏢師,擺出這種龐大陣仗來,任何一家鏢局都承受不起,恐怕鏢局至少得收萬兩銀子以上的酬金,才能出這一趟鏢。
而能付得起萬兩銀子酬金的顧客,恐怕隨身攜帶的紅貨或金銀珠寶,最少也得值十萬兩以上,才會花費這筆酬金,僱請鏢局護鏢。
由此可見,這個隊伍裡,從金玄白以下,沒有一個人走過鏢,也完全不明白鏢局的規矩。
他們這種情形,若是落在綠林好漢或江湖豪強的眼裡,只怕會當成一個笑話來說。
因為這件事太荒謬了!
邵元節笑了笑,忖道:“或許金侯爺這麼做,就是要讓人看不透,否則他又怎會把神槍霸王的旗號打出來?”
其實金玄白自從被金刀鎮八方鄧公超安了個五湖鏢局副總鏢頭的頭銜之後,連一趟鏢都沒走過,更沒有支領過五湖鏢局的一分銀子酬勞。
他在這些日子裡,全部充當的是朱天壽的保鏢,按日計酬之外,還另有來自錦衣衛和東廠的破案獎金拿。
除此之外,他還收了許多的賄賂和贈與,這些饋贈除了黃金白銀之外,還有珠寶首飾,總數之多,讓他根本無法計算。
以前,他賣柴所得,就那麼一兩幾分銀子,每一吊錢都計算著花用,如今成千上萬銀子的進帳,反倒使他變得麻木了,幾乎全部都交給服部玉子去處理。
所以,當蔣弘武和諸葛明提出了整個計劃時,金玄白首先便贊同,認為這麼做可以過一過副總鏢頭的癮。
按照計劃,七八百名忍者,分為兩組,交由蔣弘武、諸葛明帶隊,一路北上,進行著清理東、西二廠敗類以及消滅北六省綠林盟的行動。
是以金玄白的身邊僅僅留下不足百人,全是原先留在南京血影盟裡的風、林二組人員。
昔日,這些人明裡以夥計、商人、販夫、走卒等各種職業掩護身份,暗地裡執行著殺手的行業,幾乎跟鏢行沒有什麼牽連,自然也不明白鏢行的規矩。
因此,金玄白下令以鏢局的名義前往湖北時,沒有一人敢反對,也無人能提出意見,於是就以這種雜牌軍的方式,高擎著鏢局的大旗和神槍霸王的三角形鏢旗,浩浩蕩蕩的走在官道上。
大橋平八郎和高橋五十四是風、林二組的組長,原先的實力遠在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之上,是伊賀流裡的中忍。
不過他們跟隨金玄白的日子太短,未能獲得必殺九刀的傳授,等到山田次郎和小林犬太郎練成了必殺九刀中的三刀,升為中忍之後,他們已遠遠不是這二人的對手。
就因為有了這份親身的體會,讓大橋平八郎和高橋五十四才會在武館中苦練刀法,並且透過田中春子的幫忙,讓他們二人能隨在金玄白身邊,希望能夠有機會練成第四招刀法。
在過去的歲月裡,他們使用過多種的變裝,來掩飾自己的身份,是以對於一變為內行廠的番子,再變為五湖鏢局的鏢師,全都極為自然,視為理所當然之事。
身份的轉換,對於這些伊賀流的忍者來說,絲毫不覺得突兀和不自然,只不過他們從未扮演過鏢師,這才看起來破綻百出。
大橋平八郎和高橋五十四見到邵元節單身奔行而來,認出他是金玄白的好友,當朝的國師,連忙停住馬,躍了下來,躬身抱拳向邵元節行禮致敬。
邵元節打了個稽首,還了一禮,笑道:“各位鏢頭不用客氣,貧道有件事要找你們副總鏢頭相商,所以才走過來看看他。”
大橋平八郎恭聲道:“我們副總鏢頭在後壓陣,請道長上馬,由在下相陪前去如何?”
邵元節道:“這倒不用了,貧道一人前往便可以了。”
他朝眾人點了點頭,瀟灑的飄身而去,耳邊還聽到高橋五十四道:“邵道長一副神仙模樣,果真不愧是當朝國師,令人景仰。”
這番話入耳之後,讓他覺得全身飄飄然的,步履更覺輕快起來。
走出數丈之外,遠遠望去,十多輛馬車之後,數騎快馬奔了過來,其中領先一人正是金玄白。
顯然前進的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引起金玄白的注意,這才帶人過來檢視究竟。
邵元節伸起右手,正準備和金玄白打個招呼,卻見到身邊一輛馬車的車窗窗紗被掀起,露出了一張清麗的笑靨,道:“邵道長,有什麼事嗎?”
邵元節側首一看,只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