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在看誰。秦嫣卻還是不自覺地扭頭往身後望了眼，那邊鋼琴聲已經停了下來，彈鋼琴的女孩似是有什麼事，站起身，把座位讓給另一名鋼琴師，自己匆匆轉身，並沒有發現這邊盯著她的兩道視線。她起身的時候秦嫣看清了她的臉，她和萬寧只見過一面，對她的認識僅限於照片，因此即使看到那張神似的臉，她也只覺得眼熟而已。在女孩的正臉面向這邊的剎那，秦嫣明顯感覺到手指疼了下。她忍不住望向陸仲謙，陸仲謙依然是深鎖著眉，隨著那女孩離開，人也下意識地站起了身，手卻是依然拉著她的手指。秦嫣往被套到一半的戒指望了眼，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卻沒什麼笑意。陸仲謙已收回視線，許是也發現他剛才下意識的動作有些過了，有些歉然地望向秦嫣，剛想說話，秦嫣已先開口：&ldo;那個人是萬寧嗎？&rdo;&ldo;長得很像。&rdo;陸仲謙輕聲應道，&ldo;她當初只是中彈墜海，一直沒有找到遺體。&rdo;秦嫣望向他：&ldo;說不定就是她沒錯了，過去看看吧。&rdo;她看得出他眼神裡的急迫，如果是她，她也會急切想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萬寧還活著是好事。秦嫣想要說服自己，卻發現自己沒有覺得鬆了口氣或者其他感受，似乎無論萬寧死了還是活著，她總能在每一個於她秦嫣意義非凡的時刻，恰到好地出現了。陸仲謙往她望了眼，微抿了抿唇，重新坐了下來，手掌橫過桌子，落在她肩上，碰了碰她的臉，隱約帶著些安撫的味道，聲音也低低淡淡的：&ldo;既然她在這裡彈琴，說不定是這裡的員工，一會兒再問問老闆就行。&rdo;秦嫣往他望了眼：明顯看到他眼裡的急切，只是強壓著而已。&ldo;那如果她只是代人過來彈的呢？&rdo;秦嫣說，拍了拍他的手，&ldo;你過去看看吧，我在這兒等你。&rdo;&ldo;和你一起過去。&rdo;陸仲謙說，不想任由她一個人在這兒等。&ldo;我不太方便。&rdo;秦嫣摸著肚皮說，&ldo;你趕緊吧，剛看她好像有什麼急事，說不定這會兒都走了，我又不能陪著你瞎跑。&rdo;她還得顧著肚子那個，哪敢這麼跟著他跑去追人。陸仲謙沒再猶豫，拍了拍她的臉：&ldo;好好在這兒等我，別亂跑，我過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rdo;話音剛落，人已快步起身。秦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紗簾外的後臺，抿了抿唇，起身走向吧檯，向工作人員打聽剛才那個女孩。&ldo;她不是我們這邊的琴師。&rdo;扎著馬尾的女孩一邊擦著酒瓶一邊應著，&ldo;她是我們老闆的朋友，偶爾過來客串一下而已。&rdo;秦嫣皺眉：&ldo;你們老闆是誰啊？&rdo;平時沒怎麼關注餐飲這邊，她是知道有&ldo;香草世界&rdo;這麼個名餐廳，卻並不知道幕後老闆是誰。女孩攤了攤手：&ldo;不清楚，平時都是經理和店長在管，老闆很少會來，就是來了也不會專門來和我們這些打工仔打招呼。&rdo;&ldo;那那女孩子呢？她叫什麼名字？&rdo;秦嫣問，為怕女孩起疑笑了笑又補充道，&ldo;她鋼琴彈得很好，想認識她。&rdo;女孩也跟著笑了笑：&ldo;她是老闆的朋友，我們是給別人打工的，哪裡知道這些啊，而且她也不常來，也就十天半個月才來那麼一兩次，大概是老闆過來視察的。&rdo;秦嫣看從女孩這邊確實打聽不出太多東西來，也就沒為難，想向經理那邊打聽一下。&ldo;經理今天沒在，出去了。&rdo;女孩歉然應道，看秦嫣眉眼裡似是有失望之色，人也大方，拿了張名片交給她，&ldo;這是我們經理的名片，有什麼事您可以聯絡他。&rdo;秦嫣伸手接過，看了眼，沒認識，笑著向女孩道了謝，回座位上等陸仲謙。陸仲謙出去了大半個小時，人沒回來，電話打了過來。&ldo;秦嫣，她可能就是已經失憶的萬寧，這裡出現了點小狀況，我現在去醫院的路上，一時半會兒可能還趕不回去，我先讓秦冉過來送你……&rdo;&ldo;你怎麼了？&rdo;沒等陸仲謙說完，秦嫣急急打斷他，聲音有些急。&ldo;我沒事。是萬寧這邊出了點狀況。&rdo;&ldo;哦。&rdo;秦嫣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有一絲連自己也沒察覺的失落，&ldo;她沒事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