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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冷凝的語調中有著不放棄。

魏無儀霍地抬起頭,不意卻看見她沾著淚珠的臉頰。

心不期然地一揪,他卻故意重咬了下她的唇瓣,在她吃疼的叫出聲後才放開了人——如果他被一個女人牽動了心,那他和母親的心軟又有何異?!

“‘她’怎麼了?”魏無儀拉開門,直接問道。歐陽無忌只對一件事固執——事實上,他能夠將歐陽無忌留在身邊當保鏢,正是因為“她”。

“‘她’的情況不對,我想讓範姑娘過去看看。”歐陽無忌一張冷臉全無表情,然則灼熱的眼眸卻洩露出他的心情。

冷與熱。他一向相信歐陽無忌的冷麵之下,有一顆熾熱的心否則如何能固守著一個瀕死邊緣的女子,而甘願賣斷一生。魏無儀眯起眼忖道。

“鼎的狀況查得如何?”魏無儀沒有直接答應。這半年,那女人都撐了下來,不差這一時半刻。

“那鼎又名之為生死鼎,移動者需承受生死之劫……”歐陽無忌很快地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即使心急如焚,卻也沒有催促魏無儀。

魏無儀,不是一個可以催促的男人。

但,無論他預期的是什麼——他都沒想到魏無儀會露出笑容。

“那鼎難得到嗎?”魏無儀唇邊微揚的笑意莫測高深。

他要證明自己絕不像歐陽無忌,他會冷眼看著她掙扎在她與別人的生命之間!

“不難,那家貧窮至極,定會願意犧牲的。”歐陽無忌說道。

“移動後多久會死去?”她的利益和別人的生命必須擇一時,她會選擇什麼?

“放下鼎的那一刻。”

“很好。我喜歡這個答案。”魏無儀的腦子思考過一回,既而分神說道:

“說說‘她’的情況。”

“她從傍晚就開始不停地嘔血,沒有任何止血的跡象。”她是生來受折磨的!

“你想讓範青青治療她?”

“她的病沒得治了,只是想讓她減輕疼痛。”歐陽無忌的眼中閃過痛苦。

“去我房裡把範青青慣喝的花露水帶去——不加西域奇花的那一種。我一會兒帶她過去。”歐陽無忌是個不可多得的忠僕——一個因為女人而變成忠僕的傲骨男人。

魏無儀逕自走入房內,但見她瑟縮在角落,也不流淚,只是發楞。

他大步走過去,為她拉攏好衣衫。她驚怯的大眼飛快地看了他一眼。

“我嚇到你了?”他才捧住她的臉頰,她的眼眶裡就冒出了淚珠。

“我——”她哽咽地說了一個字,便接不下話。

她緊閉住雙眼,不敢讓自己看到太多的他——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一看到她那發抖的小可憐模樣,他的火氣全上了來!她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和他娘一樣地逆來順受!

在她的驚呼聲中,他扯起她的手臂。

“我帶你去看一個人,歐陽無忌說她在吐血。”魏無儀嘲諷地看著她的精神立刻為之一振——只會對別人心軟,她的腦子就不能為自己想想嗎!

“吐血那很嚴重啊!病人在哪?”她連忙起身,臉上的不安已經被擔心所取代。

“跟我來。”

隨著他走出房間,盈白的月光斜斜地照耀在她身影上。

她打了個寒顫,抬頭看了下月亮。“今天是月圓——”

“月圓與我們無關。”魏無儀沒理會她短暫的遲疑,領著她走到一處房門外。

她尚未進入屋內,就已經被一股濃重的藥草味嗆到——這病人病得不輕吧?

而就在她看到歐陽無忌瞼上的著急時,她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歐陽無忌給人的感覺一向冷——一種歷盡滄桑的冷漠。然則,他居然會為著這名女子而動容。難能可貴呵……

“放心吧,我會治好——”範青青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她看到了那個躺在榻上的“人”。

那是一名女子,一具近乎成了骷髏的女子。

一頭枯乾的長髮是女子全身唯一具有生命現象之處,而她唇邊湧出的鮮血,竟也成了件諷刺的好事——那代表她還活著。

“她有救嗎?”歐陽無忌的目光膠凝在女子身上只要她活著,他曾守著她一輩子。

“你要我醫治她嗎?”破天荒地,她第一次開口問著魏無儀。今晚是十五夜,是她僅能自保的月圓夜啊。

“不要你救她,我帶你來做什麼?”魏無儀冷冷地看著範青青瞼上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