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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中,明含秋水,真是個沉魚落雁的容貌,就算不是姑射真人下凡,也是月宮裡的廣寒宮仙子轉世,想不到圖海提督這個老厭物,竟會有如此周正的女兒,張三爺若能討了她做老婆,也不枉我為人一世了,心中不免動了歪念頭,一時看得出了神。

誰知這時他懷中抱著的黑貓突然蜷縮起來,嚇得全身瑟瑟發抖,唯有兩隻貓眼精光閃動,張小辮猛然一驚:「難道明珠這小妮子就是精通造畜邪術的白塔真人?」

張小辮並不知道白塔真人的相貌特徵,更不知此人是男是女,但據說早在嘉靖年間,各省就有緝拿這巨寇的海捕公文,卻始終追捕不到,從沒有人親眼見過真身,明珠小姐是年方二八的佳人,她怎麼可能是成名多年的白塔真人?難不成那妖道修煉得能夠移形換貌了?

但「造畜」之輩身上邪氣凝聚,身邊總有無數冤魂糾纏,所以「月影烏瞳金絲虎」生出感應,驚得毛髮森森俱豎,恨不得趕緊遠遠逃開,或是找個地縫鑽進去躲藏,這情形就和在「筷子城」裡遇到吃小孩的潘和尚一模一樣。

明珠小姐身邊是個服侍她的貼身丫環,年紀也只在十五六歲,模樣乖乖巧巧的,同樣是從小入府為奴,並非來歷不明之輩,張小辮等人全是肉眼凡胎,主事的馬天錫雖然老練毒辣,卻也沒有火眼金睛,根本辮認不出她們哪個是白塔真人。

官府剿滅了多年,都未能徹底剷除造畜妖邪,白塔真人好響的名頭,非是等閒小可的賊寇可比,眾人如箭在弦,暗中蓄勢待發,只等馬大人摔杯為號。

馬大人心中不免有些猶豫,手握茶盞躊躇難決,示意張小辮快想辦法認明真身,張小辮六神無主,只得悄悄揪住黑貓耳朵,讓牠不要亂動,這二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麼可能是妖邪之輩?萬一認錯了可是難以收場。

那黑貓雖然耳朵吃疼,但怕得狠了,叫也不敢叫出聲來,張小辮心中稱奇,再次抬頭向廊外窺探,只見明珠小姐和她的丫環正向回走,可「月影烏瞳金絲虎」卻兀自體如篩糠,驚得顫抖不已,顯然是有什麼能夠嚇死貓的東西,正從後宅接近。

張小辮急忙打個手勢,讓眾人切莫輕舉妄動,正點子才剛剛出來,這時就見另有一個大手大腳的粗笨丫環,懷中抱了一條白毛哈巴狗,逕到廊下來喝參湯,明珠小姐身邊有兩個丫環,這個是給小姐抱狗的粗使丫頭。

張小辮看那黑貓一對金瞳充起血來,心知只有野貓感到極度恐懼的時候才會如此,忽又想起先前在荒葬嶺劍爐中,遇到奄奄一息的鐵忠老漢,鐵忠臨死前曾說過一件事情,松鶴堂葯舖的掌櫃鐵公雞,暗地裡把殭屍帶到荒山,賣給了一條白毛哈巴狗,結果枉送了性命,難道那條被鐵公雞稱為白爺的哈巴狗就是白塔真人?

張小辮見機好快,這條白毛哈巴狗即便不是白塔真人,也多半和那妖道脫不開幹係,該當是牠的劫數到了,倘若不是這笨丫頭抱狗出來喝湯,險些就被牠瞞過去了。

馬知府見張小辮點頭示意,隨即摔碎了手中茶盞,那條白毛哈巴狗一對眼睛賊溜溜地亂轉,經過廊下時似乎就已經感到了潛伏的危機,正當滿腹狐疑之際,忽聽房中「啪嚓」一聲響亮,動靜極是不善,牠如驚弓之鳥,掙脫了那丫頭的懷抱,躥到地上就逃。

四下裡埋伏的公人,如狼似虎般同時擁將出來,但眾人多以為是要擒拿那個粗使丫頭,誰去理會一條白毛哈巴狗,就任其從身邊溜走了,幸虧有孫大麻子聽到張小辮的招呼,他眼疾手快,叫聲:「著傢伙吧你!」一棍子掃個正著,把那哈巴狗打得在半空翻了一個筋斗,口吐血沫滾倒在地,張小辮趕上去抖開繩索將牠捆成一團。

那抱狗丫頭被捕快按翻在地,早已嚇得尿了褲子,嘴裡連話也說不囫圇了,圖海提督莫名其妙,也沒見那白塔真人現身,怎地胡亂綁了我家一個粗使丫環和一條白毛哈巴狗?

馬大人喝令手下不須粗魯,免得驚擾無辜,借了提督府一間秘室,挑燈夜審,誰知不審不要緊,三推六問之下,竟然牽扯出一件驚天奇案。

原來那抱狗的丫頭卻是毫無干涉的,靈州黑貓所畏懼之物,僅有那條白毛哈巴狗而已,但歷來審案都是問人要口供,如何才能從一條狗子的口中,追問出白塔真人的下落?

雖然馬天錫擅於推斷重大之獄,當此情形也是無計可施,只好在密室中掌起了燈,找了些相關的人過來問話,主要是套問提督府裡這條白毛哈巴狗的來歷,才知這條狗子還是當年在北京城裡買的,一向馴服乖巧,善解主人心意,從不曾有過什麼異常舉動。

此時密室裡只剩圖海提督、馬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