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輕嘆了口氣,又道:“不幸的是,他是個皇帝,他不缺榮華亦不缺富貴。所以要報恩,你只能承歡他的膝下,侍奉他到百年。”
傾言:“……”
就這樣,在憐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下,傾言終於苦著一張臉的點頭同意隨瑞宗帝回人間皇宮,待瑞宗帝百年以後再回白澤仙村。
可是,雖然只接觸了一天的時間,傾言覺得她已經很討厭凡間皇宮的規矩,尤其是動不動就要跪要行大禮的規矩。瑞宗帝今年不過四十五歲,身體看著挺好的,等他百年……天啊,她要跪的日子似乎有點漫長!
傾言的頭忽然又有些疼了,她伸手揉了揉額頭。
憐杏憐愛的拍了拍傾言的肩膀,道:“你也別垂頭喪氣的,我倒覺得,這對你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凡人有句話叫,坐井觀天,你若一輩子都在白澤仙村待著,便永遠無法真正進步。到你將羽化前,最大的成績也不過重複前幾任大祭司的老路,沒多大意義。反而藉此機緣出去歷練一下,體味不同的生活,多經歷些世事,你的心便會更通透,更有利於你的修為。”
傾言覺得憐杏說的有道理,頭漸漸覺得不那麼疼了。
憐杏安撫完傾言,一捻訣,將傾言已完全恢復的仙身召喚到了床上。見到自己恢復如初的仙身,傾言開心極了,極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讓自己歡撥出聲。
憐杏一臉看白痴的表情對傾言道:“你真以為你姑姑是吃素的?你這會就是把這房間給毀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的。”
傾言只愣了一瞬就猜到姑姑定是設了仙障將屋子和外頭的世界隔絕了,只怪自己已有十六年未曾使好好法術,實在生疏才沒及時反應過來。但她依然覺得很丟人,只得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什麼。
不過傾言的開心很快就蓋過了尷尬,見姑姑不再說什麼,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可以用回自己的身體,不需要再憋的那麼辛苦了!”
此刻的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哪有半點遇到危險時大祭司的冷靜自持模樣。但傾言確實不過兩百多歲,在神仙裡是幼的不能在幼的幼仙,沒有危險又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時這副模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憐杏好笑的搖了搖頭,等傾言恢復正常,才嚴肅的交待道:“你此去凡間報恩,因是你個人的業數,我們都無法陪在你左右,遇到事只能你自己解決。所以去之前肯定要讓你把仙身給換回來才方便你行事,反正你的仙身和凡身長的並無兩樣。不過也要記住,神仙在人間使用仙法容易被反噬,若無必要,儘量少使仙法。”
傾言第一次單獨外出憐杏是真的很不放心,她這個侄女,法術修為是不錯的,可惜半點人生閱歷都沒有,遇到事情沒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提醒幫襯,很容易吃虧。不過,傾言好歹是一個神仙,在凡間混的再不好也不至於有什麼生命危險。如此,憐杏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誠如她所說的,讓傾言有機會出去鍛鍊鍛鍊總是好的。
憐杏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個玄清。若是沒有玄清搗亂,傾言此番在人間的歷練確實沒什麼大問題,還可能就是下去享清福而已。
其實傾言剛剛回宮那會,瑞宗帝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幾乎日日都招至跟前噓寒問暖的。畢竟她是他最小的女兒,又自小遺落民間,他總想好好補償她。而傾言從小就沒有父母,是由姑姑一手養大,忽然擁有父愛,她自然格外受用,所以關於承歡瑞宗帝膝下,她曾覺得是很快樂的報恩方式。
可惜的是,自打瑞宗帝正式介紹傾言和國師玄清打過一次照面以後,不知玄清動了什麼手腳,總之瑞宗帝漸漸的開始疏遠傾言,疏遠到最後到連她的樣貌都不記得了。
傾言雖然知道問題所在,可惜在攻於心計方面她實在不是玄清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才擁有的父愛就這麼又沒了。索性傾言是個樂觀的人,瑞宗帝對她的寵愛時間又不算長,所以她失落了幾天倒也調整回來了。
凡人有句話,叫即來之,則安之,她很受教。
傾言有些恍神的回憶起這段恩怨,竟忘了回答瑞宗帝方才那個問題,直到瑞宗帝又問了兩次,她才回過神來。餘光瞄到玄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官方的笑容,道:“自古以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給兒臣定的婚事自然是再好不過,兒臣謝父皇恩典。”
傾言決定先把形勢穩住,不管怎麼樣,尤其是在玄清面前,她不能自亂陣腳,冒失做出對自己不利的決定。
傾言如今能這般喜形不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