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乖乖,濮陽老弟出來了,剛才沒喝著秋月禿驢的老酒,本想找些殺才出出氣,如今……唉……”他暗歎了一口氣,迴轉身來,向濮陽維恭身一禮。
濮陽維乃是聽了浩飛大吼大叫的聲音,怕驚動了業已入睡的白依萍,才走出來阻止。
這時,浩飛大步向前,將手中蓋碗一舉說道:“幫主,適才秋月禿……大師拖本座喝酒,本座都不去,先趕著照方將白姑娘靈藥制好,連忙就匆匆送來,哪知這些殺才,竟敢攔阻本座……”
濮陽維面上倏忽展開一個驚喜的表情,急急說道:“浩堂主,快拿上來,真是辛苦你了。”
浩飛得意的哈哈一笑,回頭向那六名束手恭立的幫友一瞥,故意哼了一聲,隨著濮陽維進入“流翠樓”中。
這時,濮陽維回頭問道:“老哥哥,在下心中甚為憂慮,這千辛萬苦求來的製藥珍物,未知是否有效……”
“雙連掌”浩飛環眼圓瞪急道:“怎會沒有效?不要說老哥哥完全依照那奇書記載配製成藥,便是……”
濮陽維幽幽的一笑,打斷了浩飛的話,說道:“在下並不是信不過老哥哥……而是,這奇書上記載的是否正確……”
浩飛聞言之下,怔了一怔。旋又一拍大腿說道:“一定不錯,那奇書上記載,用‘赤爪鱗蟒’爪中精血,可保中毒之人二月壽命,你看,白姑娘迄今尚支援得住,這不就是說對了麼?”
濮陽維一想也是,但那股深深的憂慮,已使他對這靈藥不能懷有最大的信心。
這時,他輕輕的嘆一口氣道:“也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在下盡力而為之……”
他那深沉的憂鬱,也在頃刻間感染了“雙連掌”浩飛。於是,這位豁達的草莽豪士,亦緊皺雙眉,心中十分沉翳。甚至,他也在擔心自己所調製的靈藥,是否一定有效。
濮陽維接過浩飛手中的蓋碗,謹慎的端在手中,低聲說道:“老哥哥,在下稍停將這碗靈藥為萍妹服下之時,尚須以一口真氣相輔,為其行開藥力,所以,不能容許任何一個人前來打擾,便請老哥哥親為在下護法!”
浩飛洪聲答應,目送濮陽維緩緩登樓後,他就大馬金刀的端了把坐椅,坐在“流翠樓”之下,負起護法之責。
浩飛本想說出自己代替濮陽維動手的,因為,他知道濮陽維近日南征北戰,體力消耗已達極為嚴重之境。
但是,浩飛雖是個粗暴之人,卻也知道要以一口真氣催動血氣時,必須要有肌膚之親,既是這樣,而他又怎能代替呢?所以,他只好住口不言……
這時,濮陽維行至樓端,推開那扇青紗門,進入室中。
“粉面羅剎”徐妍容已悄然在等候著。濮陽維反手將紗門關好。
只聽徐妍容低聲道:“維弟弟,剛才是誰在大聲吵鬧,又把剛睡的萍妹妹給吵醒了……”
濮陽維苦笑一聲,說道:“還不是那火暴栗子脾氣的浩堂主,不過他卻已將靈藥制好,適才便是專門送藥來的……”
徐妍容瞪著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弟弟,可就是你歷盡千辛萬苦所求得的魔魚金卵,及少林僧人所贈之朱頂白鶴精血,混合製成的靈藥麼?”
濮陽維微微點頭,將手中蓋碗輕輕置於桌上對徐妍容道:“姊姊,在下即刻便將為萍妹妹驅毒療傷,能否為萍妹妹恢復原狀,只有在此一舉了……若萬一失敗,那時……唉……我……”
徐妍容聽著,眼眶的淚水,不覺緩緩沿頰而下,她儘量壓制住自己哀痛的感情,平靜的道:“弟弟,你盡力去做罷,若萬一失敗,你會怎麼樣,姊姊一定會照著做給你看。”
濮陽維喉頭一陣哽塞,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強忍著那溢滿雙眸的淚水,背過身去,拿起桌上的蓋碗,向白依萍行去。
這時,白依萍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她輕輕轉過頭來,望著逐漸行近的心上人,低啞的道:“哥哥,你怎麼又離開萍兒了?萍兒好寂寞喲……”
濮陽維強顏一笑,蹲下身來。
在白依萍耳旁輕輕說道:“卿卿,別說傻話,哥哥永遠不會離開你,不論你到什麼地方,哥哥也會跟在你身旁……”
白依萍滿足的閉上雙目,忽然,她又睜開了眼睛,說道:“徐姊姊呢?啊!我倒忘了告訴你,這些日子來,徐姊姊對我好好喲!她真像我那已去世的孃親……”
濮陽維苦澀的一笑,說道:“是的,徐姊姊真好……萍,哥哥馬上就要為你驅除那體內寒毒,你先靜靜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