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搖搖頭,卻牽動了那沉重的創傷,覺得全身悚然一陣劇痛,他不由更清醒了幾分。
那些傷口,使他只能轉著頭,默默的打量這屋中的佈置,自隱約的白紗中,他看見壁上掛著幾幅神韻高雅的山水畫。一隻白玉香爐,正嫋嫋散出檀香,桌上,卻擱著一隻奇形的古箏。
他……這青年俠士,心中頓時泛起一絲澄寧而安詳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原因,竟對這屋中主人發生了極大的親切感,有著渴望一見的希冀。他正在瞑目靜息,思潮如湧之際,忽然室外甬道上,傳來陣陣環佩叮噹,笑語如鈴之聲,不一刻,便自外面進來兩個十六七歲的青衣丫鬟,二人眉目都極清秀,但由那雙靈活刁鑽的眼睛中,仍可看出稚氣未脫。
二人一掀紗簾,將手中的一碗燕窩湯,及幾件精緻的洗漱用具擱在床前的小几上,那右側的青衣丫鬟,對濮陽維一笑道:“公子萬安,我家小姐估量公子此刻必已醒轉,是以特遣婢子等前來伺侯。”
濮陽維微微欠身,道:“不知你們小姐芳名如何稱呼?萍水相蓬,竟蒙如此照顧,實令在下於心難安。”
他微一沉吟,又問那丫鬟道:“可否請你家小姐,移玉一見,以便在下面謝療傷之恩?”
那兩個俏丫鬟,互視一笑,其中一個答道:“公子且請略進早餐,稍待片刻,我家小姐即將前來探視。”
二人也不再多說,服侍濮陽維梳洗完竣,又端起了那還剩半碗的燕窩湯,向濮陽維微微一福,便相偕退去。
濮陽維獨坐無聊,正自閉目調息,默運功力之際,忽覺香風入鼻,他急急張眼一瞧,一個嫋娜多姿,美如仙子的白色身影,已掀簾而入。
濮陽維一瞧之下,心中也不由怦的一跳,他想道:“這少女真是美極了,美的竟似畫裡仙子一般!”
頓時方婉、秦柔柔、徐妍容等那些俏豔的影子,亦在他腦海中一一掠過,他把這些少女,與眼前的白衣女郎相較,無形中她們都黯然失色。
固然,這些女孩子都很美,但比起這白衣少女來,卻好似少了一點什麼。
那白衣少女看見濮陽維雙目一瞬不瞬的注視自己,那如玉似的面龐上不禁微微一紅。
她輕輕的問道:“公子,昨夜睡得尚舒適嘛?”
濮陽維見白衣少女向自己講話,始悚然醒悟,他急忙答道:“尚好。昨夜將在下救至此處,並蒙賜為療傷之人,想必是芳駕了?”
那白衣少女微一頷首,略帶羞怯的答道:“昨天我到林中採花,在無意中發現你全身血漬的倒臥溪旁,所以……所以我……我就將你扶了回來。”
濮陽維聽見這白衣少女語似鶯囀,那悠柔的聲音,滲在如蘭似馨的香氣中微微傳來,真使人有飄然欲起,筋骨俱酥之感。
白衣少女又道:“這是我和師兄師姊二人的居處,救你回來時,因別處不及打掃,所以就暫時請公子在我房中委曲數天。”
濮陽維深深的瞥了那白衣少女一眼,感激的道:“在下以一個江湖草莽,承蒙小姐賜以援手,已是銘感萬分,又豈能佔居小姐閨閣!在下想即日搬出,另遷他居才是。”
濮陽維話尚未講完,那白衣少女已急急阻道:“公子切勿如此,你如今重創未愈,萬萬勞動不得!”
她一雙澄如秋水的明眸,向濮陽維臉上一掃,含羞的道:“尚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濮陽維不由失笑,二人談得這麼久了,竟仍不知道對方名姓,他答道:“在下濮陽維,斗膽請教小姐芳名?”
白衣少女低聲回道:“我叫白依萍,可是別人都稱我”白雁“。”
濮陽維心道:“好美的名字,好雅的稱號!”
他微微笑道:“姑娘適才進屋時,身形之快捷,的是不凡,不知尊師何人?”
白依萍道:“不敢當,敝師青蓮師太。”
濮陽維恍然道:“原來姑娘派屬華山,華山一脈,素以輕功飲譽江湖,怪不得姑娘具有如此身手!”他一頓又道:“令師青蓮師太,亦為江湖前輩,只是聞說歸隱很久了。”
白依萍一聽濮陽維談到她師父,那雙秋水雙眸,竟不由淚珠瑩瑩,悽然欲泣。
濮陽維一見之下,心中頓時了了,他歉然道:“姑娘為何如此難過?莫不是小可提及了姑娘傷心之事?”
白依萍微微搖頭,她抽出一方白娟,拭了一下雙目,幽怨的道:“家師在五年前,行腳陝北一帶時,因看不慣江北綠林盟主‘九指魔’公孫無畏,及他手下一干人,兇橫無忌,做那傷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