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豪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你怎麼了?”
“我們……出去玩整天待在衛家,你不覺得煩嗎?”她拉拉他的袖子,不自覺中露出了女兒的撒嬌神態。
他只搖搖頭,寬容地說:“別胡鬧。”
“我是說真的,再待在這大宅裡,我都快瘋了!”
聽到這話,他眼中黯然了,“我已經很久沒出門過了……”
哦,對了,她這才想起他的身體狀況,她幾乎都忘了他是個病人。從她到這兒來,還沒看過少爺出門過,最遠也只是到外頭那棵榕樹,或鄰近的洗衣場而已,看來是她說錯話了。
可是今天難得陽光明媚,悶在這大屋裡也未免太浪費了!
“那……我們去池塘邊或花園走走也好啊,我昨天發現有茉莉花開了,我們去摘幾朵回來放在房裡,好不好?”這個提議一說出來,她也自覺有些傻氣,尤其是當他那樣看著她時。
他就直直地看著她,幾乎有一輩子那麼久,她還以他要拒絕了,他卻冒出一句話:“幫我穿上長衫。”
曉星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噢,好!”她立刻幫他穿上衣服,雙手還是有些不聽使喚地地顫抖著。
一出門,二月難得的耀眼陽光就落在他們身上,曉星忍不住蹦蹦跳跳起來,指著園裡的花花草草說:“少爺,你看那是山茶花、秋海棠、梅花、紅紫檀還有迎春花!”
他搖了搖頭,“你當我是呆子嗎?”
曉星懂得他那股少爺脾氣,只伸伸舌頭說:“我太高興了嘛!”
坐在池塘邊的石頭上,清風微賬,曉星心情也能放鬆一些,似乎沒有在榕園裡那麼心煩意亂。
坐了沒一會,君豪便說:“陽光太大,我們到涼亭去。”
“好。”說得是,君豪少爺總是待在屋裡,可能會受不了的。
他們在涼亭坐下,但生性好玩的曉星,忍不住往池塘和花園一直看。
“你真的很喜歡花?”
“嗯。”她興奮地說:“我在鄉下,老是跑來跑去的,像個野孩子。”
“去玩吧!順便摘些花拿回去插著。”他一邊擦汗,宵在意地說。
她還記得上次他摔破花瓶的事,怎麼現在卻相反了? “可以嗎?你不會摔花瓶了?”
他跟裡閃著她不會看錯的憐愛,“你喜歡就好。”
於是她興高采烈的,雙腿自發性地跑向池子旁,開始摘花、玩水、捉蛔瓣,玩得不亦樂尹。
她捧著滿懷的花,走回涼亭:“少爺,你看我摘了這麼多花。”
“坐下。”他指著身邊的位子,她有片刻的猶豫,他眼中的堅持不容懷疑,她只好乖乖坐下。
奇怪,他最近老是選樣看她,害她都莫名心慌起來,“很……很漂亮吧?”她指指懷中的花。
他並不回答,拿走了那些隔在他們之中的花,放到 一邊去。
“房裡需要一點清新的空氣……我不是說那些……
可以插在花瓶裡?“她伸出手要拿回花,卻被他制止了。”
“等會再說。”他的臉孔慢慢接受,眼神讓人慌亂。
“你……要做什麼?”她嚇得直往後退,背部已經完全靠到欄杆,再過去就要翻到池塘裡了。
結果他只是拿出手巾,開始輕柔地為她擦汗,從額頭、臉頰到下巴,無微不至。“瞧你,玩成這樣。”
曉星不只眼睛張大,連嘴巴也張大,蜜蜂都可以飛進去了。
他在幹嘛?他在幹嘛?曉星無法置信,只能呆呆地任他擺佈。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剛才玩耍流的汗或許被擦乾了,但現在她的額頭又不住流下冷汗,胃也像有顆重石壓著一樣,弄得她好疼、好緊張。
一定是那怪病又發作了,一靠近君豪少爺就會這樣,讓她渾身不對勁。
就在這時,她從眼角餘光看見一個人影,不管那是誰,一定就是她的救星了。於是她不自然地笑笑,對君豪說:“哎呀,你看那是誰啊?”
有人靠近,所以君豪也停下了動作。她隨即僵直站起,飛也似的衝出涼亭。
“咦,阿元,你在這兒幹嘛?”真是天助她也,來了個可以說話的人。和景元說話的時候,她就沒感覺過那些心跳昏眩。
“噢,是曉星啊!”景元爽朗地笑笑,“我們要出門去添購些柴枝。”
“出門?”她疑問道:“你是說出衛家的門?”
“當然,否則怎麼做買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