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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夜城’,還有得你們忙呢。”

見此情狀,許仙莫名地想起自己的父親,心中一酸,暗想:“虎毒不食子。這魔頭殺人不眨眼,對自己的女兒卻如此寵溺。但不知為何瘋瘋癲癲,連親生骨肉也會認錯?”

又想:“虧得他認錯,這也算是老天助我。到了‘不夜城’,需得先下手為強,設法殺了他女兒,以免真假新娘撞在一處,露了餡。只等坐實了‘魔帝’之位,再領著魔門剿滅送上門來的道佛各派,他這敲門磚也可丟到一邊去啦。就算那時他明白上了當,又能奈我何?當務之急,乃是說服白玉蟾,扮好‘冥王之女’的角色。”

計議已定,等殷紂出了那腔洞,方鬆開手,傳音道:“白姐姐,我知道你心裡有眾多疑問,但有一點務請你相信——我絕非殺害令師的兇手,兇手必是李師師無疑。只要你我聯起手,演上一出好戲,定能誘迫那魔女現身,還我們清白,為令師雪恨。”

白玉蟾心裡怦然一跳,雖明知他是個詭譎狡詐的的魔頭,說的話不足為信,但看著他這張似曾相識的臉,想起他幾番捨身相救,又不免有些猶疑。念頭百轉,驀地咬緊銀牙,冷冷地點了點頭。

許仙大喜,想不到她竟答應得這般乾脆,當下將那兩顆“保真丹”喂她服下,又用雙手抵住她的雙掌,一邊用真氣催化藥力,一邊傳音道:“白姐姐,我知道要你假扮‘冥王’的女兒,太過委屈,但只有這樣,才能打亂李師師的陣腳,逼她露出原形……”

白玉蟾閉眼不答,臉色忽紅忽白,不住地打著寒顫。“保真丹”起效奇快,過不片刻,肩頭那黑紫的傷口便轉為了粉紅色,體內寒意盡消,暖洋洋如漂浮在雲端。

經過連番鏖戰,許仙早已精疲力竭,見她已安然無恙,又與自己結成了同盟,如釋重負,頓覺睏乏難耐,當下收回雙掌,吐納調息。

白玉蟾低首垂眉,睫毛顫動,不知從哪兒刮來一陣陰風,燭光跳躍,照得她的臉陰晴不定。許仙呼吸又是一緊,相隔咫尺,第一次發覺她與小青長得竟有些相似。

想起當年在蓬萊山上,也曾與小青半假半真地拜過天地、圓過洞房,更是突然感到一陣洶湧如潮的悲喜,酸楚如割,淚水幾欲奪眶。彼時彼景,恍如隔世。卻不知此刻小青身在何處,是否平安?

心猿意馬,真氣登轉岔亂。當下重又摒除雜念,冥神靜思,漸漸進入了澄明忘我之境。如此空空蕩蕩又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到一股森寒的殺氣直迫眉睫,許仙心中一震,陡然醒覺。

從眼縫朝外望去,卻見白玉蟾圓睜妙目,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自己,右手化爪,懸在他的頭頂,蓄勢待發。容貌雖然未變,神情卻極為陌生,就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似的,說不出的詭異。

他頸上寒毛直豎,卻保持鼻息、心跳絲毫不改,一邊假寐,一邊將真氣緩緩畢集雙掌,只要她稍有異動,立即搶先出手。

白玉蟾凝視了他片刻,似是確定他熟睡未醒,目光閃爍,又慢慢地收回手掌,悄無聲息地站起身,朝腔洞外飄去。

許仙鬆了口氣,大感好奇,不知她形容舉止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古怪?又為何要趁他睡著時,鬼祟行事?當下凝神聚氣,雙掌撐地,有如壁虎遊牆,遠遠地尾隨在後。

白玉蟾彷彿並未察覺,右手捏訣,唸唸有詞,翩然左折右轉,“叮”地一聲輕響,上方亮起一道豔麗的紫光,那柄遺失的“漱心劍”竟如磁石附鐵,倏然飛到了她指尖上方。

許仙隱隱更覺不安,既然白玉蟾只需捏指念訣,便能讓“漱心劍”自行飛來,先前又為何尋不著?

只見她口唇翕動,隨著那長劍一起蜿蜒而行,到了某處幽深狹窄的甬道,那長劍熾光大漲,指南針似的亂轉了片刻,驀地朝右衝去。接著又聽“當”地一聲脆響,劍尖似是撞到了堅硬的金屬上,嗡嗡狂震。

白玉蟾伸手握住劍柄,連著長劍,將一個青綠的物事從腔壁裡挑了出來。許仙凝神遠眺,臉上微微一燙,那物事竟然是個鑄造得極為逼真的女身銅人,雖然盡是斑斑綠鏽,卻仍可清晰地瞧見玲瓏浮凸處,惟妙惟肖。

白玉蟾劍尖斜指,沿著銅人的“任脈”徐徐向下,到了“神闕穴”時,“咔啦”一響,銅人忽然迸開一條細縫,異香繚繞。

她手指顫抖,顯然頗為激動,正欲握劍挑入,黑暗處突然傳來一聲怪叫,人影疾閃。“嘭嘭”連震,氣浪炸湧,來人一把奪過銅人,翻身衝起,倒懸在甬洞上壁齜牙狂吼,赫然正是殷紂。

瞧見白玉蟾的臉,那魔頭怒色登時僵凝,失聲道:“女兒!怎地……怎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