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英雄輩出,哪有你們這些金國韃子猖狂的份兒?”
那金國小王爺“哼”了一聲,也不應答。
林靈素又道:“趙佶那狗皇帝登基後,高俅得寵,在他身邊說了不少蘇公的好話,蘇公總算得以慢慢回撥,元符三年,好不容易回京復任朝奉郎,卻偏偏半途病死在常州。臨終時,蘇公生怕我無人照應,寫了一封信給佛印和尚,讓我到金山寺落腳。
“我葬了蘇公,大哭了一場,孤身前往金山寺。到了金山寺,才知道佛印和尚兩年前竟然已經圓寂了,新任的方丈了塵與蘇公沒什麼交情,但瞧在他的面子仍收我住下。那年我剛滿十六,除了讀書寫字,什麼也不會。無親無故,無以謀生,只好剃度做了和尚。”
林靈素冷笑一聲,道:“誰想這些賊禿如此勢利,當年蘇公在時,帶我來此,個個全都畢恭畢敬,極盡巴結之能事。此時見我沒了倚靠,便翻著白眼毫不理睬,說起話來也是動輒冷語相譏。
“寺中的沙彌大多會武功、法術,當我好欺負,常常百般戲弄。操他奶奶的,老子素來寧折不彎,只有豁出性命和他們相拼,可惜那時毫無修為,只有捱打的份兒。常常是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要無緣無故受戒律院那幫賊禿的責罰。這半年之中受的鳥氣,竟比前十年加起來更多。
“一日,幾個沙彌故意偷走戒律院長老的袈裟,栽贓於我,那賊禿不問青紅皂白又把我毒打了一頓,還口口聲聲罵我是沒慧根的野種。
“老子生平最恨的便是別人辱我祖宗,當時怒火上衝,便奪過戒棒當頭給了他一棍。那賊禿的武功稀疏平常,躲閃不及,頓時暈了過去。周圍的沙彌衝了上來,棍棒齊下,打得我體無完膚,又稟明方丈,將我關入伏魔塔。
“我橫下一條心尋死,終日在塔裡破口大罵,將這幫賊禿的祖宗從頭到尾罵了個遍。那些賊禿卻不理會,除了每日送來兩頓冷饅頭和稀粥,一概不聞不應。我罵了幾日也乏了,便打砸塔裡的佛像洩恨。打碎了一尊泥塑佛像,突然發現佛像後的牆上竟刻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畫。
“牆上刻的字是一個自稱‘無名氏’的人所留,大概也如我般被羈押在塔裡,滿腹怨恨,字裡行間全是對和尚的惡毒咒罵。我大覺痛快,便逐行逐字地看了下去。越往下看越是吃驚,心裡突突狂跳。
“原來這廝竟然是魔門中的妖人,被金山寺的和尚震碎經脈、挑斷腳筋,封鎮塔內十年有餘。他無以脫身報仇,就將畢生所學全都刻在了佛像後面的石壁上,又將十年中想出的破解賊禿的竅門一一刻畫成圖。
“除了這無名氏外,囚在伏魔塔中的大多是犯了過錯的和尚,這些賊禿對佛像頂禮膜拜,哪敢有半點不恭?是以壁上文字保留了將近五十年,竟然始終無人發覺。
“在那之前,我從沒修煉過任何真氣法門,只跟著張道士學過基本的守一吐納。照著壁上的文字吐納運氣,竟覺得說不出的舒暢通泰,一連練了六個時辰,仍不覺得半點睏倦,心中的驚喜振奮,言語難描萬一。
第一卷人間世 第七十八章龍王
林靈素道:“在那之前,我從沒修煉過任何真氣法門,只跟著張道士學過基本的守一吐納。照著壁上的文字吐納運氣,竟覺得說不出的舒暢通泰,一連練了六個時辰,仍不覺得半點睏倦,心中的驚喜振奮,言語難描萬一。
“此後半個多月,我除了吃睡之外,就是按部就班地煉氣修行。到了第十八天,那千餘字的口訣已被我背得滾瓜爛熟。其中除了煉氣心訣外,還有八十一路刀法、御氣飛行的心得和數十種拆解金山寺‘伏魔杖法’的招式。
“我背完後猶覺不足,又將塔內的其他泥像、木佛一一敲碎、移開,果然又發現了十幾幅刻在壁上的文字,共計九千餘字,包羅永珍,從青城劍術到龍虎丹藥、靈寶符咒……幾乎各門各派均有涉及。有些雖然只是只鱗片爪,浮於表面,但對於我來說,卻已如瞬間開啟了一扇門,進入見所未見的奇妙世界。”
眾道士聽得又驚又奇,都在猜想這“無名氏”究竟是何方神聖。薩守堅冷冷道:“我還以為李師伯有什麼通天之能,能融會百家,修成各派心法,原來不過是拾人牙慧,從金山寺的囚犯那裡盜過來的。”
林靈素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師尊沒教過你‘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麼?天下道法,師於自然,本來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要吃透陰陽五行,自然就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你這個‘盜’字,用得忒也愚蠢。”
許宣腦中電光回閃,想起從前在藥堂裡聽那些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