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將她攬住,聲帶哽咽,叫道:“娘子!娘子!你可別死,你若死了,我也不活啦!”
群雄只道他當真一掌將新娘子打成重傷,更是鬨然大譁,就連展子夜、冥王也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海冬青呀呀尖叫著落到許仙肩上,探頭縮頸,似也在好奇這女子是誰,究竟發生了何事。
許仙一邊抱緊小青假意哭喚,一邊在她耳邊蚊吟似的道:“好姐姐,幾年不見,你出落得越發標緻啦。我對你日思夜想,你了見面卻不認郎君,反要改嫁這病癆鬼,謀殺親夫,又是什麼緣故?”
“呸!誰是你娘子?”小青耳頰著了火似的燒燙,渾身酥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迅速緊闔長睫,傳音恨恨道,“臭小子,你和李師師卿卿我我、一起貼著臉洗澡,又是什麼緣故?”
許仙一怔,是你!差點兒叫出聲來。敢情先前闖入更衣室,奪走他衣物的黑衣人竟是小青!但她為何不肯透露身份,反將自己一路引入陷阱,困守地牢?
正欲詢問,又聽小青冷笑一聲,傳音道:“油嘴滑舌的小色鬼,你就像五指山下撒尿的孫猴子,被李師師緊緊攥在手裡,還不知道呢!我猜猜,她定是花言巧語,說要助你登上魔帝之位,還說和你聯手推翻趙宋,報仇雪恨,是不是?哼,那你猜猜,是誰讓我趁著你們親熱之時,偷走那半卷‘玄武骨圖’與神瓿?又是誰讓我將你誘入地牢,和王芋頭作伴?這女魔頭連自己的哥哥都下得了手,你以為她得了‘煉天石圖’後,還會留你活口麼?她看你帶著王芋頭逃出生天,將她計劃全盤打亂,又能再容你們多久?”
許仙雖對李師師一直暗存防範,聽她這般一句句說來,仍不免冷汗涔涔,又驚又怒,所有的疑竇亦全都冰消雪融了。
當年敖青青為了從殷紂、展光耀手中奪回“玄武骨圖”,故意傳展氏“九陰白骨爪”,又以這邪功殺了冥王之妻,栽贓不夜城,撩得兩家大開殺戒。李師師必是在神農架逼供敖青青時,知悉了此事的前因後果,才會指使小青假扮成“殷越男”,一則讓她從“父親”冥王那兒騙取半卷“玄武骨圖”,二則藉著與不夜城和親之機,盜取剩下的半卷。
冥王瘋瘋癲癲,信以為真,故而那日見了與小青頗為神似的白素貞,才會誤認為她是自己的女兒。而展子夜雖被小青迷得七葷八素,卻暗存提防,一心假借婚禮之機,引出失蹤已久的敖青青,洗冤報仇。所以才有了這種種事由。
只是不知小青何時撞見李師師,又為何要聽命於這妖女?以這大宋第一魔女的手段,想來自有千百種方法讓她乖乖就範。小青先前不敢傳音提醒自己,多半也是擔心被李師師所察覺,不得已之下,才假意和自己對掌重傷,藉機相告。
眾人見許仙突然渾身僵直,張口結舌地抱著小青,半晌說不出一句話,還道新娘子已傷重而死了,更是喧譁四起。
小青悄悄擰了一把他的手臂,傳音嗔道:“臭小子,你再這般發呆,那妖女就該起疑啦!她本領通天,要想制伏,只有將她誘到身邊,殺她個措手不及。如不奏效,就只能和王芋頭一齊聯手,放出玄武,再伺機用神瓿收她了……”
話音未落,忽聽王重陽、李師師齊齊傳音叫道:“小心!”許仙頸背一涼,汗毛盡乍,海冬青尖啼著沖天飛起,兩股凜冽的氣浪已狂飆似的劈至他頭頂。
驚呼聲中,他抱住小青翻身急滾,氣刀破臂橫掃,“嘭!嘭!”霓光劇蕩,斷羽四炸紛揚。心裡驀地一沉,只道誤傷了海冬青,卻見那神鷹早已直破雲霄,翱翔激嘯。
那兩個偷襲者不給他半點喘息之機,氣浪激湧,連綿不絕地朝他衝來。左邊那人滿頭金花銀飾,彩帛飛舞,赫然竟是“魔門五母”之一的金花娘娘。右邊那位白裘高冠,一手舞劍,一手搖扇,正是那風流自賞的西涼公子洛原君。方才被震碎的翎毛想必就是來自他手中揮舞的這柄羽扇了。
許仙又奇又惱,為何眾人身中屍涎,無法動彈,獨獨他們無恙?旋即醒悟,金花娘娘蠱毒無雙,或許早已有所防範,方才假裝癱倒,不過是和自己一樣伺機而動罷了。
一招滯後,先機盡失。加上他腿腳不便,一手又要抱著小青,左支右絀,很快就被兩人如潮攻勢迫到了牆角。
眼角瞥處,見李師師妙目灼灼地凝視著自己,似笑非笑,深不可測,心中更是凜然。金花娘娘姑侄不足為懼,怕的是李師師疑心已起,動了殺機。
他念頭飛轉,笑道:“洛公子,你信誓旦旦,說好了只討我侍婢,不搶新娘,為何出爾反爾?出爾反爾便也罷了,為何還趁我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