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授;縱無師徒之名;也有師徒之實;除此之外;他對自己雖然百般戲弄;卻也屢屢出手相助;算得上救命恩人。以自己當下處境;世間唯一能助他救出父母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這個魔頭了
然而這念頭只是一閃即逝;父親對他的種種教誨;以及葛長庚所說的那句“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很快又湧上心頭;壓過了一切。
見他猶豫不答;林靈素又揚起眉毛;哈哈大笑道:“小子;天下負你;你卻不肯負天下人;很好;很好。等你滿門抄斬;父母懸頭城樓時;如果還有這樣的慈悲心腸;你就不用修仙;可以立地成佛了”
父母安危乃是許宣最大的軟肋;一聽此言;心裡頓時如被尖刀剜絞;悲怒不可抑;忽然又是一凜;明白這魔頭是在故意激使自己;並作最後的試探。
林靈素經脈俱斷;形同廢人;傳他種種神功;固然是想要借他之手找到“白虎皮圖”;但也不乏以此自保。尤其他與小青被認作蛇帝轉世後;魔帝、妖后必定喜憂參半;喜的是距離找到石圖又近了一步;憂的是性命漸漸操於他和小青之手。
但狗急了還會跳牆;何況這兩個心狠手辣的魔頭?如果自己學了林靈素壓箱底的神功後;依舊錶現得與他格格不入;焉知這魔頭為了自保;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反戈一擊;來個兩敗俱傷的困獸之鬥?在自己有足夠把握除掉這兩魔頭之前;還是得虛與委蛇。
心念飛轉;咬了咬牙;朝他拜了三拜;故作怒火中燒;道:“姓趙的狗皇帝妄圖滅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就算帝尊沒有傳我這些神功;許某照樣與你同仇敵愾。只要能離開蓬萊;重返中原;誓當掀滅宋廷;以洩我心頭之恨”
林靈素一怔;縱聲狂笑道:“好;好;許宣;望你永遠記得今日的誓言
四人盤坐在兩儀峰頂;不知不覺已過了四個時辰;上方風雲雷電;詭譎變幻;四周熔岩噴薄;亂石飛舞……坐在其中;真可謂驚心動魄;氣血翻騰。
好在那兩隻巨雕怪叫著來回踏步;始終護住許宣二人頭頂;即便有飛石、流火撞來;也被它們振翅拍開。
許宣摒除雜念;按照“盜丹**”的煉氣心訣;進入空冥之境;感應周遭陰陽五行之的詭譎劇變;任由真相激相生;在體內一遍遍循轉。
等到王重陽等人尖嘯著騎龍俯衝;接四人回“寢宮”休息時;他才從天雷地火的境界裡幡然甦醒;全身痠麻劇痛;差點兒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白乾天等蛇人見他們安然返還;無不大喜;於是又架起篝火;搬來果酒;盡情歡宴歌舞;以示慶祝。
許宣、小青苦修了這一日;都已精疲力竭;用過晚膳;便先起身回“寢宮”休息。
小青似乎心事沉沉;始終一言不發。洗沐過後;連燈也不吹;便裹著獸皮蜷身躺在床上。
許宣只道她還要突施暗算;不敢靠近;等赤珠三姐妹退出後;方才慢慢走上前;笑嘻嘻地叫了幾聲“娘子”。她卻殊不理會;對著洞壁一動不動。
許宣有些無趣;小心翼翼地湊上前;笑道:“小青姐姐;你還在生昨晚的氣哪?”見她沒回答;又壓低聲音;道:“好姐姐;你要真生氣了;就踢我兩腳。要不三腳?四腳?好吧;五腳……”軟磨硬泡了會兒;才聽到她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吹燈;睡覺。”
許宣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她為何忽然判若兩人;只得吹滅了燈;和衣躺在她邊上。雖然相距依舊咫尺;幽香依舊撲鼻;卻忐忑狐疑;渾然沒了昨夜那心跳如撞;又是緊張又是激動的心情。
他仍有點兒不甘心;搜腸刮肚了片刻;又道:“小青姐姐;今日那妖后都和你說些什麼了?她傳你的又是什麼邪魔妖法?”
然而任他怎麼撩撥;始終杳無回應。許宣初煉了一日的盜丹真氣;疲倦不堪;小青既不搭理他;睏意很快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打了幾個呵欠;前一刻還在想著如何與她搭話;下一刻便已沉沉睡著了。
小青則始終蜷著身體;睜著眼睛;怔怔地在黑暗中想著心事。想起今日李少微所說的那些話;又是一陣揪心窒息的恐懼。
“小青;你初見我時;就在那荒園古墓之中。你可知我為什麼要藏在漆黑不見天日的棺材裡;晝伏夜出;吸飲童男之血嗎?因為要想快速修成陰極基;只有一種辦法;和林靈素的‘盜丹**;相似的辦法;那就是盜取別人的陰極真;為我所用。
“氣血是人的根本。喝活人的血;就是為了汲取蘊藏在他體內的真與元識。無論男女;體內都有任督二脈;一個主陽;一個主陰;如果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