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在後背,如何能同時刺到?但情勢緊急,不容多想,他的話中又彷彿帶著無以違抗的魔力,白素貞斷劍如電光飛舞,竟果真劈入離火光輪,直指麻衣老頭的胸口。
幾在同時,許宣大喝著拔刀刺出,老頭旋身急轉,“哧”地一聲,後背恰好撞上“龍牙”尖刃。
“龍牙”鋒利無匹,他這一刀又畢盡全力,登時直沒入柄,鮮血飛濺。老頭猛地弓身收縮,痛極咆哮,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火光衝舞,將他連人帶刀撞飛出六七丈外。
白素貞一擊得手,更不給那老頭半點喘息之機,“咻咻”連響,劍光接連刺中他七處大穴。
麻衣老頭嘶聲怪吼,雙膝一軟,跪坐在地,周身迅速被鮮血洇染。
這幾下迅疾如閃電,連離火老祖也不及相救,她眯著雙眼,森然笑道:“好一個‘陽奉陰違,水火交濟’!可惜這幾個兩儀派的牛鼻子全死光啦,否則看見師門劍法被妖孽使得這般順手,只怕羞也羞死了。”
林靈素對道魔各派的秘技瞭如指掌,又對離火老祖知根知底,一眼就瞧出光輪破綻所在。他所傳的這一招正是兩儀派的獨門絕學,原本是雙劍同使,陰陽交濟,換作兩人配合,竟也天衣無縫,將麻衣老頭殺得大敗。
許宣爬起身,正自驚喜,突聽白素貞叫道:“小心!”眼前紅光閃動,已被離火老祖一掌擊中胸口,“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翻身滾到山崖邊上。
離火老祖搖著撥浪鼓,施施然地走到他身邊,笑道:“姓林的,你還有什麼奇招妙式,全都教他使出來吧。”
許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灼痛如燒,眼睜睜地看著白素貞挺劍衝來,被離火老祖反手一掌打飛;又看著那妖女將小手按在他的肚子上,作勢欲插,心中驚怒駭懼,卻避無可避。
林靈素哈哈大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你這等貨色,一招便夠了!”“乾坤元炁壺”呼呼旋轉,突然將離火老祖的手掌朝許宣腹中吸去!
許宣眼前一黑,五臟六腑彷彿全都絞在了一起,冷汗遍體,那種詭異而恐怖的疼痛無法描摹,直如夢魘。
他的肚皮漩渦似的鼓動,離火老祖指掌緊貼其上,如磁石附鐵,無論怎麼奮力掙扎也無法甩脫,小臉慘白,顫聲道:“盜丹**!”
許宣只覺瑪瑙葫蘆嗡嗡搖震,一股股強沛真氣正如洶洶大河,透過離火老祖的掌心與自己的肚皮,源源不斷地湧入壺裡。想起舅舅所說,魔門中有一種傳自上古蚩尤的妖法,能強行吸斂別人的真元,化為己有,心中不由大凜。
離火老祖驚怒更在許宣之上。她只道勝券在握,卻沒想這妖孽被困壺中,居然還能使出這魔門第一妖術。眼看著真元滔滔外洩,恐懼已達極點,猛一咬牙,奪過許宣的“龍牙刀”,竟將自己的右手齊腕切斷!
許宣臉上一熱,被鮮血噴得星星點點,離火老祖嘶聲慘叫,握著斷腕,翻身沖天躍起,陽光刺眼,依稀瞧見她穿掠雲海,朝東飛去,很快就不見蹤影。
白雲飛舞,聚散離合。
許宣躺在崖邊,周身火辣辣地燒疼,聽著狂風呼掠,林濤陣陣,迷迷糊糊地如墮夢裡。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見遠處有人尖聲長嘯,夾雜著“叮叮噹噹”兵刃交加之聲,心中一緊,猛地清醒過來。
他踉蹌起身,發覺腹中絞痛已然消失,只有胸口仍有點隱隱作疼。轉頭四顧,雲霧繚繞,太陽已近峰頂,白素貞依舊蜷臥在十幾丈外的草叢中,急忙奔過去將她扶起,低聲道:“白姐姐!白姐姐!”
白素貞臉頰蒼白,昏迷不醒,周身更冷如寒冰。許宣略通醫理,把脈探察,心下大凜。
她氣息脈象都極為微弱,顯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臟腑、經脈都有不小的損毀,若不是服了元嬰金丹,只怕早已斃命了。
正焦急擔憂,肚子裡又傳出林靈素的笑聲:“小子,你的白姐姐中了李少微的‘九轉寒冰箭’,又先後被‘飛英劍影’、‘離火氣刀’重創,寒熱交攻,經脈盡斷,活不了多久啦。嘿嘿,除非你開啟葫蘆,向老子叩頭求請,老子一高興,或許還能救她一條小命。”
許宣又是憂怒又是寬慰,寬慰的是這妖孽仍困在壺中,並未走脫;憂怒的是白素貞命懸一線,自己卻偏偏束手無策。握著她冰涼柔軟的手掌,想到她或許真要死了,心中一酸,淚水竟莫名地奪眶湧出。
淚珠接連滴在白素貞的臉上,滑落草叢。她眉尖微微一蹙,蚊吟似的低聲道:“你哭什麼?”
“白姐姐,你醒了!”許宣大喜,急忙抹乾眼淚,不好意思地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