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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你以那首笛曲撩亂我心神時,我便已料到你已看出蹊蹺了。你故作不知,認輸下山,又悄悄折回這裡,是想瞞過魔門眾人,獨自奪走‘乾坤元炁壺’麼?”

妖后柔聲道:“葛仙人,你若找一個與你五行同屬白金的寄體之身,或許還能瞞我一陣。這位‘虛玄子’五行屬土,發出的真炁卻偏偏屬金,已讓我起疑了,所以我才讓楚柏元以九鼎離火來試探真假。我吹的那支曲子,是當年你親手所作的悼亡之曲,普天之下,除了你我,再無人知道。這‘虛玄子’聽了心神大亂,角聲受控,卻還能以鼓點突施反擊,除了說明他體內寄存著你的元神,還能有別的解釋麼?”

頓了頓,又道:“我與林靈素的恩仇,你最是瞭解不過。你若將他雙手奉上,念往日舊情,我可以放你們一馬,否則,就別怪本宮無情了。”語氣平淡,卻掩抑不住森冷殺氣。

許宣一凜,聽葛長庚與妖后的對話,這妖女對林靈素似乎滿懷仇恨,矢志奪回“乾坤元炁壺”,想必也不是為了解救魔帝,奉迎為主。

小青笑道:“我知道啦,你想殺了林靈素,獨霸魔門是不是?既然這樣,姐姐,我們索性將林靈素放出來,讓這妖女親手殺了他,豈不省事?”

白衣女子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啊。”聲音清柔冰冷,從許宣頭頂傳出。

許宣這才知道是她接住了自己,迷糊之中感到一陣歡喜。強忍劇痛,睜眼望去,只見白衣鼓舞,月光鍍照在她臉上,煥發出柔和的光暈,心中怦然一跳,疼痛竟象是減輕了幾分。

右後方又響起妖后格格的笑聲:“小丫頭,你以為拿這話便能嚇唬住本宮麼?帝尊陛下,你眾叛親離,樹敵無數,想殺你的何獨我一人?道佛也好,神門也罷,全天下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柔媚的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怨毒與仇恨,聽得眾人毛骨悚然。

許宣忍痛抖擻精神,循聲望去,前方險崖夾立,右側的巖松上翩然站著一個黑袍女子,戴著天蠶絲斗笠,面紗飄舞,只露出一雙澄澈嫵媚的眼睛,閃耀著陰冷的殺機。

李秋晴和小青就站在她對面的山崖上,上方搖曳著一簇閃爍不定的白光,時而變幻出模糊的人影,想必就是葛長庚的元神了。

許宣暗暗叫苦,葛長庚元神既已出竅,他們四人加起來也擋不住妖后一擊,“乾坤元炁壺”偏偏又在自己手上,使不出“玉石俱焚**”來蕩滅魔帝的元神。當下趁著妖后不注意,悄悄將那小巧的瑪瑙葫蘆塞入嘴裡,猛地吞入腹中。打定主意,如果妖后來搶,就借她之力,和林靈素的魂魄同歸於盡。

狂風鼓舞,葛長庚的元神左右搖盪,淡淡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初見他時,就知道他是什麼人物,卻又為何如飛蛾撲火,因情入魔?既已知錯,十六年來又為何不迷途知返?朗朗日月,昭昭我心,難道你終此一生,都要做這不人不鬼、見不得陽光的邪魔麼?”

妖后格格笑道:“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道耶魔耶,是人是鬼,由誰定論?普天之下,兜著人皮卻做鬼事的邪魔比比皆是,我又為什麼要迷途知返?這十六年來我日思夜想,最為懊悔的只有兩件事,第一,是當初沒親手將她碎屍萬段;第二,是沒能早點看穿你們這些道門中人的真面目。今天看你脫去皮囊,原來也不過是風燭螢火的可憐相!”

葛長庚哂然一笑:“殤子壽,彭祖夭,有生即有死,又有什麼好可憐的?修道非獨為長生,而是為了人與道合。你心魔未消,一葉蔽目,別說十六年,就算你百年、千年,長生不老,又復如何?”

許宣心中一酸,葛長庚待人寬厚仁慈,與這妖女更是父女一場,難以割捨,到了這生死關頭,居然還在苦口婆心地勸她改邪歸正。

妖后仰頭大笑:“葛長庚,你自居仁義,苦煉百年,也不過落了如此下場,這種‘道’不修也罷!”

猛地頓住笑聲,黑袍鼓舞,周身洇開一輪輪霓光霞彩,雙手交叉,食指抵在一處,直指上空,一字字地道:“本宮最後說一次,你若交出‘乾坤元炁壺’,瞧在當年的養育之恩上,我便放他們一條生路。否則,五雷轟頂,萬劫不復!”

說到最後一句時,旋風大作,浮雲迸卷,夜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閃電,銀蛇似的飛騰亂舞,直衝她的指尖。

“轟!”天地驟白,雷聲隆隆狂震。

白衣女子與小青臉色齊變,許宣更是驚駭無已,從未見過這等景象。

雷鳴聲中,只聽葛長庚沉聲傳音道:“白娘子,小青姑娘,等我說到‘去吧’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