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看著傅紅雪那孤獨寂寞的背影,過了一會兒,她忽然轉身,朝門口走去,還未
走出房門時,就聽見傅紅雪的聲音:“你不必去。”
“不必去?”蘇明明停住,回過頭來:“你知道我要去哪裡?要去幹什麼?”
傅紅雪點點頭:“你問不出來的,這些東西一定不是這個老闆搬來的,而且他也一定不
知道是誰搬來的。”
蘇明明想去我的,就是這家“少來客棧”的老闆。
三點燃了油燈,昏黃的燈光立即迷漫了整個房間,傅紅雪依舊站在窗欄旁,遠眺著無盡
的夜空。
月色輕柔,星辰閃耀。
這裡的月色星光,是否和傅紅雪住的石屋那裡一樣迷人?油燈未燃起時,蘇明明就已走
了。
是傅紅雪要她走的,因為今夜他必須好好地休息一天,必須要養足了精神,必須使自己
的警覺、觸覺、感覺都達到巔峰狀態。
因為明天迎接他的,是一個不可知的“未來”。
星光朦朧,月色使得遠方山巔上的積雪變成了銀塊般純亮,也使得這條雜亂的街道多了
一點浪漫的氣息。
邊城的浪漫。
雜亂的街上,人潮來來往往,街道兩旁被油燈燻黑的鋪子裡傳出的酸乳酪味,濃得幾乎
讓人連氣都透不過來。
純亮的月色和邊城獨特的颯颯風沙,又使人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傅紅雪的眼睛也快咪成了一條線,就算鐵鑄的人,也已經不起情感上的鉅變,更何況是
一天裡同時遭受到感情和親情的侵襲。
就在傅紅雪感到累了、想休息時,他忽然發現街尾有條熟悉的人影一閃而過:一條少女
般纖細的人影。
看見這人影,傅紅雪的眉頭立刻皺起,人也立刻掠起,從視窗飛出,朝街尾追了過去。
寒冷的夜風,呼嘯著從傅紅雪的耳邊而過,拉薩光怪的岩石和邊陲特有的仙人掌像奇蹟
般在他眼前分裂。
只一會兒的功夫,傅紅雪就追著那熟悉的人影到了荒郊。在岩石和仙人掌滿布的荒郊
上,有一座八角亭,人影到了這座長亭立即停住了,她靜靜地仁立在長亭裡。
傅紅雪也停住了,停在長亭外,看著長亭裡的纖細背影,一雙總是帶著冷漠、寂寞的眼
睛裡忽然閃出一絲熱的光芒。
風鈴?長亭裡的人是風鈴嗎?一定是的,因為她身上的那一套衣裳,正是那天離去時所
穿的。
傅紅雪的心已跳動得越來越快了,嘴唇也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更不知道要談些什麼。
夜已深,月未缺,星朦朧,連冰冷的夜風都彷彿變得像春風般的輕柔。
“你,你可好?”
傅紅雪實在不知要說些什麼,只好斷斷續續他說了這三個字。
長亭裡的人影彷彿動了一下,又彷彿沒有動,等了很久,不見她有何動靜,傅紅雪只好
又開口。
“你……你為什麼要走?”傅紅雪低下了頭:“信上所留的話,不是你的真意吧?”
長亭裡的人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
“認識十三天,你就那麼關心她。”長亭裡的人聲音中,明顯地有著埋怨:“難道在你
心目中,我比不上她嗎?”
又是一聲哀怨的嘆息,長亭裡的人才慢慢地轉過身來,輕柔的月光,輕柔地洩在她的臉
上,清清楚楚地將她臉上的輪廓映了出來。
這時傅紅雪才看清她是誰,她赫然就是那個本應該是馬芳鈴的白依伶。
“是你?”
“失望嗎?”自依伶幽幽的眸子裡透著哀怨的光芒:“你想不到會是我?”
熾熱的情火在瞬間消失,傅紅雪的眼睛裡又恢復了冷漠、寂寞、和一絲絲的痛苦。
“你出現得正好,我本就想找你的。”傅紅雪冷冷他說。
“找我?”白依伶淒涼地笑了:“找我問馬空群的事?”
傅紅雪冷冷地看著她:“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又是淒涼地一笑:“我到底是誰?”
她幽幽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他:“我只不過是一個小鈴鐺而已。”
“小鈴鐺?”
“小鈴鐺,小鈴鐺,別人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