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刃的一句話讓我知道了緣由:“剛才狐仙出來過,把那東西嚇跑了。”我想起自己之前渾身發癢,以及後來聽到的一聲怪叫,頓時明白過來,下意識的在自己手上一摸。不摸不知道,這一摸,我才發現自己的手臂毛茸茸的,長出了一層淺淺的毛,雖說看不見,但光是想到自己渾身是毛的場景,我都覺得頭皮發麻。
驚懼之下,我立刻去摸自己的臉,這一摸,我幾乎要哭了,因為臉上也有毛。
“周哥,你剛才為什麼要把我扛出來,我都這樣了,你讓我死了算了。”我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
唐琳琳道:“天天,以後咱們種族不同,我不能再愛你了,不過有點兒可惜……”
可惜?
可惜什麼?
不等我發問,這女人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說:“你都長狐狸毛了,怎麼沒長狐狸尾巴?我知道了,你肯定把尾巴藏起來了,是不是藏在褲子裡,給我看看嘛……”她想來扒我褲子,憤怒之下,我用自己唯一能動的手捂住屁股,一腳準備把她踹開,但踹歪了,踹到了一棵樹上,腳趾頭和大樹來了個親密接觸,疼的我往地上一倒,眼淚直流。
人生,還有比我更悲慘的嗎?
“天天,別哭了,我不看你尾巴了。”唐琳琳語帶歉意。
我道:“別理我,我想靜靜。”
“別生氣了,我用我的貞操補償你。”
我道:“你滾,我不想見到你,更不想見到你的貞操。”
譚刃這時開口了,不冷不熱的說道:“都給我閉嘴。先離開這裡再說,那個老山精,不知道還會不會跟上來。”四人不過休息了幾個小時,還差點兒送了命,又要開始趕路,簡直倒黴到姥姥家。
但我們沒走多久,譚刃所猜測的情況就發生了。我雖然沒有看到是怎麼個情況,但周圍那種很明顯的卷地風給人一種非常不好的暗示。
卷地風,就是那種打著旋兒的風,民間將這種風叫做‘妖風’或者‘鬼風’,據說有這種風,一般都是有不乾淨的東西出現了。有些看似荒誕的說法,能流傳下來,其實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以前也並不相信,但自從養了小安之後,我發現它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帶出卷地的陰風。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黎明,小鬼這時候是出不來的,這突如其來的卷地風,使得眾人頓時停下了腳步。
我覺得有些不妙,這會兒扶著我的是周玄業,我側頭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沉聲道:“它來了。”
這個它,顯然就是指之前那個‘老頭’。
我有些緊張,道:“我身上有狐仙,它應該不敢亂來吧。”話音剛落,寂靜的山林裡,突然出來了兩聲大叫;“啊,救命……妖怪,妖怪!”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沒等我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唐琳琳便喝道:“喂,你們兩個是幹嘛的!”
譚刃不鹹不淡的說了句:“看那打扮,明顯是打獵的。”
說話間,那兩個男人似乎跑到了我們跟前,被譚刃給攔下了。兩人中,其中一個人只會不停的叫有妖怪之類的話,聽上去像是受到過驚嚇,而另一個人則語帶驚恐,結結巴巴的問我們:“你、你們……你們是、是幹什麼的!快離開這裡……有、有妖怪追上來了!”
“妖怪?”唐琳琳道:“什麼妖怪?是不是個老頭子?”
那人道:“是、是個老頭子,不……是個穿山甲,長著一顆人頭,它、它在追我們。”
長了人頭的穿山甲?
這人說完,就自言自語:“該往哪兒跑,該往哪兒跑……你們、你們……我們一起走,人多力量大!對!人多力量大!”這人自言自語,越到最後,似乎越堅定了自己的話,八成是被嚇的不行,這會兒看到我們四個同類,就把我們當成依靠了。
譚刃卻道:“你們愛往哪兒跑就往哪兒跑,滾,別跟著我們!”
“你!”那人似乎沒料到,聲音兇悍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話音未落,譚刃便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譏諷:“你是誰,關我屁事?”說完,八成是對周玄業兩人使了什麼眼色,周玄業二話不說,就扶著我,繞過那兩人繼續往前走。
而此時,那陣卷地風也越來越強,風中隱隱約約帶著一股腥臊氣,而我們走的越遠,那捲地風就越弱,反倒是之前那兩個人,彷彿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竟然又大叫起來,即使隔的很遠,我也聽的一清二楚。
我覺得有些不妥,道:“老闆,他們是怎麼回事?和我們一樣遇到山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