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業道:“民間雖然有諸多精怪之說,但真正能見到的卻寥寥無幾,說實話,連我自己包括我的師父,都沒有見過什麼真正的精怪。那大黑色算不上精怪,充其量活的年頭久,有一些人性罷了。”他這一說,我不由得想起了韓梓桐白天講的那個‘故事’。
精怪不同於鬼怪,魂魄鬼怪,由人而化,往往也出現在人多的地方,而精怪則大都遠離人世,難以見到,也是自然了。不過,一說到精怪這個話題,我腦海裡便冒出了那個長滿蛇鱗的人,它又算什麼了?
他是人還是精怪?
如果是精怪,又怎麼會是人形呢?這麼一想,我忍不住便問了出來。當時譚刃也在,所以這事兒,他也是清楚的。我一問,譚刃估計是回憶起了我當時引開怪物,自我犧牲的那份情義,臉色總算是緩和下來,搖了搖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那東西倒更像是人,但那身上的蛇鱗,實在古怪。”
我立刻趁熱打鐵,修復關係,道:“老闆,還好當時你突然醒來,大發神威,要不然我早就被野人給撕了。”
譚刃看了我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現在拍馬屁還有用嗎?打了四巴掌,一巴掌一千,你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我怒了,道:“說好的一個月四千塊呢!除了第一個月以外,我就沒拿全過工資!你不是說善惡終有報嗎,你這樣做,祖師爺知道嗎!”
提起祖師爺,譚刃默然了,片刻後做出讓步:“扣一半,不能再少了。”
什麼精怪、什麼野人、什麼蛇摩女神,我就是一打工的,還是工資最實在。
被扣了一半的工資,就如同被抽了一半的血一樣,我整個人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也沒心情繼續跟他們扯了。原本還想問譚刃,當時怎麼會突然醒過來,但為了防止另外一半的工資也被扣掉,我決定保持沉默。
眾人今天一天沒什麼大動靜,所以也不累,譚刃昏迷了這麼久,更是精神。一行人便聊起了接下來的計劃,當然,我沒有參與,為了剩下的工資著想,安靜的扮演著透明角色。
譚刃醒了過來,身體有些虛弱,但沒有什麼大的外傷,精神狀況也挺好,這一點出乎眾人的預料。眾人的原計劃是明天一早就回程的,由王澤海帶著野人回去做dna鑑定,但如今譚刃狀態太頗佳,王澤海便打起了另外的主意,問道:“譚老闆,我之前請您,您可是說過,絕對萬無一失的。現在怎麼辦?這個野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您弄不弄得清楚?”
周玄業皺了皺眉,像是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終卻是沒有出聲。
譚刃也沒吭聲,看了王澤海一眼,從小腿上拔出了那支剛才用來追殺我的匕首,緊接著,就地劃了個九宮格,這方法他之前用過,是一種最基本的奇門遁甲占卜術。
但是我覺得很奇怪,因為周玄業跟我講過,這種方法,是屬於比較簡單的,只能得出個大致結果,大部分是用來應急的。但凡有兩把刷子的人,都會推命盤,精準度較高。
譚刃之前已經推過一次命盤了,這會兒,怎麼還本末倒置了?
我心中雖然疑惑,卻並沒有問這話去拆譚刃的臺,畢竟他才是我老闆,我們三個才是同一條船上的,就算有問題,也還是等沒外人的時候在問吧。
他閉著眼睛,嘴裡唸叨了一陣祝禱詞,手裡的匕首往空中一拋,匕首打著旋兒落下來,筆直的插在地上,入的是‘傷’門。
這和他之前排命盤的結果很相似,代表著人受了傷,但還沒死。
王澤海的父親已經失蹤了四十多年,如果真的在這沙漠裡活了下來,那麼必然是在一個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沙漠中,這樣的地方,除了綠洲,不做他想。
而現在,我們人就在綠洲裡,又遇到了一個老頭子,身上帶著王澤海父親的海象牙。
這一刻,那老頭子的身份,幾乎百分之九十九是錯不了的了。
我跟著譚刃兩人混了這麼久,好歹還能看懂一些,王澤海卻是完全不明白,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譚刃慢悠悠的說道:“急什麼,還沒完呢。”緊接著,他以傷門為中心,拔出匕首,劃了兩個交錯疊加的十字架,如此一來,十字架便分出了八個空檔。
譚刃將匕首橫著放回去,嘴裡念著祝禱詞,猛地將匕首一轉,就跟抽獎似的,匕首最後停在了其中一個空檔上。
這個我就有點兒看不懂了。
王澤海更是兩眼摸瞎,說:“完了?”
譚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