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就是瀆職加受賄。明白了嗎?”
他這麼一說,頓時如同醍醐灌頂,我在心中細細一琢磨,便明白了這二者之間的區別。假如顧欣命中有此一劫,就算被人所救,也不該是我們救,也不該提前被救出來。而我們,則相當於收了對方的錢,讓顧欣提前出獄的警察。
這就是因果。
理解了這一點,我頓時沉默了。按照周玄業的說法,如果我命裡合該是個短命鬼,那麼現在活下來了,這個因果又該怎麼算?周玄業三十出頭的年紀,平日裡瀟灑倜儻的,這會兒憔悴不已,年紀似乎瞬間就大了三四歲。如果這是上天對於他的懲罰,那麼我呢?
我這條因為三壇降神術撿回來的命,老天爺還會不會收回去?
這一瞬間,我忽然覺得很不公平。什麼因果,我蘇天顧這輩子還沒幹過一件壞事兒,為什麼我就有這樣的因果?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具紅毛女屍,想起她當時大聲嘶吼的模樣:天道不公。
深深吸了口氣,我問道:“你損失的元氣,還能補回來嗎?”
周玄業搖了搖頭,道:“先天的東西,沒了就是沒了。不過,用幾年的壽命,搶回你這條命,倒也划算。只是你今後要切記。”他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不管未來你是榮華富貴還是貧賤卑微,切記積德行善,莫要為非作歹,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這個世界上有鬼,那麼有沒有神?至少我沒有見過真正的神,但這一刻,周玄業鄭重的神情感染了我,我於是回道:“周哥,我記住了。我蘇天顧答應的事,一定做到。”
周玄業聞言鬆了口氣,似乎十分疲憊,後背又重新靠在了蕉樹上,一邊兒閉目養神,他一邊兒說道:“這次的活兒虧大了,真不該接啊。”我摸了摸鼻子,心知他說的是大實話,不僅用了唯一的一張降神符,還損耗的先天元氣,害的譚刃也跟著走魂兒。一幫人裡,除了韓梓桐三人外,我們事務所的三人,真的算損傷慘重。
一想起降神符,我便想到了秋凰兮,忙問道:“秋凰兮的屍身呢?”
周玄業道:“埋了。我身上的符咒不夠用,也護不住她的屍身,更遑論‘走屍’了,現在看來,她的屍身,也只能留在此處了。”說著,他手指了個方位,將秋凰兮埋葬的地方只給我看。
這地方的土質太過鬆軟,其實並不適合埋人,估計要不了多久,屍體就會重新被一些野獸給挖出來。
我心裡挺難受的,沒再多說,而是朝著秋凰兮的埋屍地而去。
轉身時,只聽周玄業輕嘆了一句:“所以,我不喜歡找活人,還是找死人划算一點。”如果以前他對我說這句話,我肯定不理解他的意思,但現在卻是明白了。找活人,稍不留意,就會扯上因果,損己損德,而找死人則沒什麼關係了,一具屍體而已。
埋屍地並不遠,可以沒有堆土,畢竟眾人沒有趁手的工具,從表面上看,只能看到沙土被翻新的痕跡。
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福利院啊,那就是孤兒,沒有親人是不是?我是北京本地的,獨生女,有一套價值四百多萬的房子和一輛五十多萬的寶馬,存款到是沒多少,但你不說以後開網店可以賺很多錢嗎,真的不考慮一下?帶著全部嫁妝嫁給你哦,會做飯,會暖床,其實關了燈,不看臉都一樣”
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這句話,想起了她當時笑著的模樣,那會兒覺得很恐怖,現在卻只覺得心酸。
“凰兮,對不起……我以為可以救你,但是,很抱歉。”我跪在這個簡單的墓前,緊接著,便在周圍找了些石頭和乾燥的蕉葉壓墳,一來防止屍身被野獸挖出來,二來,壓墳石的葬俗,很多地方都有。
最後,我捧了三把土撒上去,和這個短暫相交的朋友道別。
走回營地時,心情難免低落,正好王澤海已經烤好了蜥蜴肉,正用匕首割分,一邊兒擺放著新鮮的蕉葉,當做乘肉的工具。如果不去想我們這一路的經歷,還真有種戶外活動的感覺。
我雖然對蜥蜴肉沒什麼興趣,但抵不住肚子餓,再加上好多天沒見油葷了,因此看見這烤的黃澄澄、油滋滋的獸肉,還真難以抗拒。反正生蛇肉都吃了,也不在乎再吃兩個蜥蜴了。
我一閉眼,咬了一口,味道沒我想象中的那麼糟,只是肉比較粗,但吃起來還是不錯的,韓梓桐搞地質的,經常在外面跑,認識很多天然得到佐料。她在綠洲裡找了些調味的植物,搗碎了塗在肉上,味道竟然非常不錯。
眾人這幾天都吃的很差,動不動就是壓縮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