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君歷經情場沉浮,這本該是情敵對決卻安靜祥和的場景,他敏銳而獨到的嗅出了一絲姦情的味道。
本就死纏爛打的蛇君這回更是徹底不離愛妻一步,直至望舒壽終正寢,鳳凰君也沒個機會和註定姻緣物件訴說半點相思衷腸。
之後,蛇君卷著羲和,一紙文書直接遞到玉帝眼前,將公報私仇的月老投訴,又打到老爺子府上,大鬧,聲稱只為要個公道。
最後月老遭遇降薪和通報批評,再報復蛇君時仍不改初衷,紅線亂牽,若不是蛇君有非常人可及的厚臉皮和耐久力,心上人望舒和眼中的“姦夫”私奔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
於是,望舒轉世的間隙,白行舒睡足,便去天庭和月老對罵,白蛇嘴皮子越加勁道,月老越加矍鑠,逐漸成為“掐掐更健康”的有力佐證。
閒話完了。再說一人一蛇上路。
午間飯點,二人正好抵達鎮上。尋了家飯館,進門,找張桌子坐定,要了菜飯。
望舒故作不經意的問起郊外破敗的古廟,小二臉色一白,狀似微懼,“二位客官經過那廟,莫非是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
望舒行舒二人對視一眼,蛇君開口,“只是見到隱隱熒熒綠光,想來稀奇,才有此一問。”
“那就是了,這廟和鎮西的王氏祠堂,二十年來,時常鬧鬼,遠近鄉人怕這穢氣,誰都不敢再接近。”
望舒想了下,決心再不繞圈子,“小二知道有個叫王筠的讀書人麼?”
“他啊,遠近無人不知,窮書生一個,二十年前帶了林家小姐私奔,再無音訊,把個林小姐的哥哥,當今駙馬爺氣個半死,放出話來,此等奸~淫小人,若是逮到直接亂棍打死。”小二嘆了一聲,“駙馬爺林大人也是護妹心切。只是這麼多年,人家隱姓埋名,恐怕早已生子了吧,哪還會再回來觸這個黴頭。”說著搖了搖頭,正巧掌櫃的召喚,清瘦小哥大聲答應,對二人唱個喏,扭頭走開,自去忙碌。
二人吃完麵前飯菜,結了帳。
頗有的默契的打聽著,向鎮西祠堂而去。趁著四下無人,二人踏進祠堂前院。
她立時周身感覺一股寒意向驟然自己襲來,蛇君一揚臂,又瞬時輕鬆。
蛇君面對空曠院子,道,“現身吧。閣下對愛人縱然滿腔怨恨,又何必對我無辜妹妹暗下黑手。”
在外人面前,蛇君一直宣稱望舒是他妹妹。只不過古代妹妹同樣是個敏感字眼兒,說出口自然帶著幾分曖昧意味。
清瘦男子身型容貌皆影影綽綽,“她棄我而去。又令其兄殺我。女子大多負心,你迴護她,總有後悔的一天。”
“你是王筠?”她問。二十年的怨鬼道行無論如何不能與千年蛇君白行舒相提並論。
鬼先生默許。
她扭頭瞧瞧蛇君,無奈嘆氣,“咱們只得回去和林家小姐說,‘他過得不好,不僅不好,還在怨你。’她甘願做鬼二十年都不肯奔赴黃泉,只為探得心上王郎的訊息,咱們這回話必定是晴天霹靂,令她心碎吧。”
鬼先生如她所料的先被她這句雷懵。
她心裡數了整整五十下,才等來鬼先生再次開口,“竟然如此。竟然如此。”神情愈加幽幽,“恨你二十年,竟全是我一葉障目,再無臉見你。”最後幾近呢喃,“無顏見你。”
說畢本就模糊的身影在一陣清風掠過之後,煙消雲散。
她甚至來不及勸解阻止。
只好雙手撫頰,恨鐵不成鋼,“一個沒臉見人就撒手不管,虧人家心心念唸的盼了你二十年,真了不起。”
蛇君微笑,輕拍她肩,她一時也忘了閃避。
白行舒自然得意,“咱們先去林小姐那裡回覆吧。”
又花了些時候,回到廟裡。
期間她也好奇追問蛇君往來可否帶著她偶爾“飛速竄行”,類似小說本子裡神仙妖怪那般來去自如,縱橫天庭人間。
蛇君被她奇妙的形容逗笑,隨後嚴肅的回答儘可能避免,他本“蛇”並無所謂,但借用仙術有損她的壽命。
聞言,她略略沮喪,卻也痛快作罷。
林家鬼小姐躲著太陽,在陰影處見二人回返,神情可是一目瞭然的雀躍。
望舒醞釀半天,頭一回主動的扯了扯身邊蛇君的袖子,罕見的還有些懇求神色。
蛇君小小暗爽,“姑娘口中的王郎,怕是要與姑娘殊途同歸了。”
“他……死了?”之後淒厲一聲,“哥哥,為娶公主,不肯將我嫁予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