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上騎士身材高大,寬腮闊臉,草笠低壓額前,瞧不清面目。南宮琳認得他坐下白馬正是絕影,心中一喜,叫道:“大鬍子,救我!”
蕭靖哈哈大笑,身子沖天躍起,呼的一掌,向八思巴腦門拍下。他離鞍之時,距八思巴尚有二三十丈,但轉瞬之間,便已撲到八思巴身前。八思巴只覺胸口氣血潮湧,對方掌力中挾有奔雷之聲,有若疾風驟雨,勢不可當,慌忙將南宮琳向他拋去,急退了七八步。蕭靖見南宮琳撞將近來,右掌急向斜下方帶出,蓬的一聲巨響,一棵合抱巨木立時被攔腰劈斷。
蕭靖左手疾伸,將南宮琳輕輕攬入懷中,飄身落地。南宮琳緊緊蜷在他懷裡,聞到他身上的那股男子氣息,心中一蕩,不由痴痴地望著他。八思巴對蕭靖又是驚怕,又是佩服,冷冷地道:“太子殿下,你的混元霹靂掌大有進步哪。”蕭靖把南宮琳輕輕推開,掀掉頭上草笠,哈哈大笑道:“帝師的金剛般若掌,也毫不遜色啊。”張易上前伏身拜倒:“屬下京師樞密副使張易參見太子殿下。”蕭靖微微一笑,道:“張副使不必拘禮!”南宮琳詫然道:“大鬍子,你是蒙古國的太子?”蕭靖滿臉歉意,輕聲道:“琳兒,大哥行走江湖,為避免與中原武林豪傑發生衝突,不得不陰瞞真實身份。還請你諒解!”南宮琳嬌笑道:“你把這個老禿驢打趴下,我就原諒你。”
蕭靖面有難色,心想:“除了平章政事阿合馬外,八思巴最受父皇寵幸。若弄傷了他,恐怕不好向父皇交代。”轉念一想:“我曾答應孔前輩,要替他打敗八思巴。大丈夫一諾千金,怎可以食言哪?”當即豪氣干雲,取下腰間羊皮酒袋,拔了塞子,將酒袋高舉過頂,仰起頭來,“咕嘟咕嘟”,將一袋塞北烈酒喝得涓滴不剩。八思巴心驚不已,忖道:“大漠上四處傳說真金太子酒量驚人,卻不曾親眼看見。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蕭靖暴喝道:“帝師,恕晚輩無禮!”右手一劃,使招“天宇雷震”,揮掌向八思巴前胸拍去。八思巴力貫右臂,與蕭靖對了一掌,砰的一聲,兩人身側左右塵土飛揚。八思巴右腕痠麻,全身一震,踉踉蹌蹌後退了三四步,心想:“這小子的功力怎地如此雄厚!”
蕭靖身子晃了晃,緊接著又是數式混元霹靂掌,一招連著一招,前勢未消,後勁又到,掌風絲絲相扣,一波又一波地向八思巴襲到。在這有如怒潮狂湧般的掌風中,八思巴氣息窒滯,丹田裡內力提不上來,見蕭靖掌力連環襲到,只得勉力拍掌相迎,一連線了二十餘掌,喉口一甜,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腳步踉蹌,就如醉酒了似的,向後急退數步,一跤跌倒。南宮琳拍手大笑:“大鬍子,你真棒!”
蕭靖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帝師,承讓!”八思巴在大弟子膽巴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臉色煞白如紙,恨恨地道:“太子殿下,本座輸得心服口服。後會有期!”眾元兵簇擁著他向山下走去。符鐵玉正要從蕭靖身邊經過,蕭靖忽地伸手攔住,道:“符長老,在下尚有一事不明。還請夫人你指教!”符鐵玉冷冷地道:“你說罷!”蕭靖問道:“貴教孔前尊主,究竟系何人所殺?”符鐵玉慘然失笑,道:“哼,師父不是死在你手中的麼?”蕭靖正色道:“孔前尊主並不是蕭某所傷。”符鐵玉冷笑道:“換了是我,也決不會承認做過這種勾當。”說罷,足尖著力,飄身一躍,緊追八思巴等人而去。
哀使手捋鬍鬚,道:“真金太子,你那混元霹靂掌硬是巴適得很。追魂四使萬分佩服!”其餘三使齊聲道:“老大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南宮琳學著追魂四使的四川口音,調皮地道:“是啥!你們看嘛,那些龜兒子哦,爬得硬實好快嘛!”她這一番話說來,宛如玉珠滾落金盤,極是清脆動聽。眾人聽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苗道一抱劍道:“多謝太子殿下護教救命之恩!”蕭靖微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在下就此別過,他日有緣,再來終南山廝見。”南宮琳急道:“我跟你一起去。”蕭靖撫著她的秀髮,柔聲道:“琳兒,大哥這次回大都,是有緊急公事要辦,日後有空,再來陪你遊山玩水。你好自保重!”轉身向苗道一等人拱手告別,道:“各位道兄、朋友,告辭!”翻身跨上白馬,兩腿輕輕一夾,那白馬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向山下疾馳而去。
南宮琳眼看著蕭靖跨上馬背,蹄聲雷動,漸漸隱沒在漫漫黃塵裡,悲由心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怒使心裡煩躁,大聲嚷道:“罷了,罷了!少夫人,那傢伙不讓你去大都,老子偏偏送你去。看他奈老子何?”喜使遲疑道:“二哥,你這麼做合適嗎?”怒使右手捧碑,左手挾住南宮琳纖腰,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