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驚道:“你這是作甚麼?”段穀雨道:“你還想不想救你的妻子?”楊慕非道:“當然想哪。”段穀雨沉著臉道:“那你快剝下兩套元兵的軍服。”說著,走到一旁,抬頭看遠空的月色。楊慕非知她心思機敏,奇變百出,也不再細問,依言剝下了兩套元兵的軍服。段穀雨一揮手,道:“走罷。”
兩人來到西城門外,早有一人在那座大宅院前抬頭張望。見段穀雨二人走了過來,那人快步迎上,躬身道:“卑職朱寧參見小姐。”段穀雨一揚下巴,道:“房間都收拾好了麼?”朱寧道:“卑職已按小姐的吩咐,將劍鳴山莊裡裡外外都收拾妥當了。”段穀雨點了點頭,道:“你連夜趕回大理城,調五百土獠兵在白石鎮等候我的差遣。”朱寧驚道:“小姐,你這是要作甚麼?”段穀雨沉著臉道:“你問那麼多幹嘛?記著,不要讓我爹、二叔發現,也不要落入梁王的耳目中。”朱寧道:“小姐但請放心,卑職自有法子,將五百土獠兵神不知鬼不覺的調到白石鎮。”段穀雨道:“那就好。你快去罷!”朱寧躬身作了一揖,匆匆去了。
段穀雨道:“今日天色已深,我們在劍鳴山莊歇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日再去找那牛鼻子。”楊慕非道:“一切聽從段小姐的吩咐。”段穀雨哼了一聲,道:“你幾時變得這麼聽話了?”楊慕非道:“段小姐冰雪聰明,勝過在下百倍。我聽你的準錯不了。”段穀雨心下甚是得意,俏臉卻繃得緊緊的,道:“你以後可不許再這麼油嘴滑舌,不然我扇你老大的耳刮子。”頓了一頓,又道:“你去睡罷,明早起來時記著換上軍服。”說著,移腳向東廂房走去。楊慕非由莊丁領著,到西廂房歇息,日間羈旅疲乏,一落枕便睡著了。
第二日,楊慕非一早起來,梳洗完畢,又在客廳裡候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見段穀雨出房。她此時已換上了元兵軍服,更顯得英氣逼人。段穀雨道:“你用過早飯沒有?”楊慕非道:“我不想吃。我們還是快去找無損道人罷。”段穀雨搖頭道:“不忙。吃了點心,再去也不遲。跟我走罷!”楊慕非只得道:“好。”當下,段穀雨在前引路,來到不遠處的一家小酒店。她叫了幾個小菜、一壺酒,坐下來慢條斯理的吃喝。楊慕非心急如焚,在酒店裡踱了好幾個來回,可段穀雨一點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直過了午牌時分,段穀雨才長身而起,道:“走罷。”到櫃檯付賬,那掌櫃的死也不肯收。原來那掌櫃的平時被元兵欺負怕了,哪裡敢要他們的錢。段穀雨秀眉微蹙,慍道:“給你就收下嘛,羅嗦甚麼?”使重手法將一小錠碎銀,拍進櫃檯的桌面,轉身就走。兩人到了梁王府外,段穀雨一亮銀牌,昂首闊步走了進去,楊慕非緊隨其後。
到了演武廳外,段穀雨指著西邊一長溜房子,道:“倒數第二間便是無損道人的臥房。你藏在樹後等我,我去去就來。”一言未畢,她已如飛般投後院去了。楊慕非在樹蔭裡坐地,只見無損道人臥房的門緊緊閉著,他似乎不在屋內。隔了半晌,段穀雨負著一個包袱奔了過來,那包袱似乎十分沉重,她直累得氣喘吁吁,香汗淋漓。楊慕非迎了上去,道:“這是甚麼東西?”段穀雨小嘴一扁,道:“你甭管。無損道人回來沒有?”楊慕非搖頭道:“沒有。”段穀雨大喜道:“你在外面替我把風。”負著包袱,闖進了無損道人的臥房。
段穀雨把包袱扔在床上,剛解開繩子,忽聽得門外腳步聲響,她連忙躲入了床底。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的卻是無損道人的大弟子凌風生。他懷裡抱著兩壇狀元紅,叫道:“師父。”見無損道人不在,搖頭笑道:“師父定是去梨香院喝花酒了。”將兩壇狀元紅擱在桌上,轉身看見了床上的包袱。他心下一動:“這是甚麼?”快步走了過去,牽著袋口,往裡一瞧,不禁吃了一驚,只見包袱裡裹著一個絕色女子。這女子身上僅著貼身小衣,膚色白皙,有若凝脂。凌風生不禁怦然心動,忖道:“師父遲遲不歸,這女子又昏迷不醒,我何不趁機嚐點魚腥。”解開包袱,放那女子出來,見她容顏嫵媚,忍不住便要往她紅唇上吻去。
猛聽得身後一人厲聲喝道:“風兒,你幹甚麼?”凌風生認得是師父的聲音,不禁魂飛天外,轉過身來,囁嚅著道:“我帶了點……好東西……來孝敬師父,可你老不在,我……”無損道人見他說話吞吞吐吐,大不耐煩,喝道:“你出去罷。”凌風生躬身行了一禮,灰溜溜地出去了。無損道人見床上橫臥著一個女子,尋思道:“這小子真他媽會拍馬屁,知道我好這口,特地送一個來給我享受。”走近看時,卻不禁目瞪口呆,認得那女子正是梁王新納的小妾雪姬。
他不禁大為躊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