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抽出手來,道:“我說,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值得你依靠一輩子的男子。”段穀雨臉上大有失落之色,幽幽地嘆道:“你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還以為……”正說到這裡,忽聽得門外腳步聲疾響,似是莊琦君回來了。
楊慕非不由地將椅子往外挪了挪,離段穀雨坐遠了些。只聽莊琦君輕輕叩門道:“楊大哥,我方便進來麼?”楊慕非心中暗暗罵道:“這個小滑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叫道:“你進來罷。”莊琦君推開房門,快步走了進來,道:“楊大哥,我已將那本書交給丐幫川中大勇分舵的徐舵主了。”楊慕非道:“辛苦你了,坐下歇息會罷。我們就要動身去江南了。”莊琦君驚道:“我們不去松風山莊了麼?”楊慕非道:“不去了。”
第三十一回:蕩魔除邪(4)
三人到櫃檯算結了房錢,縱馬又投東行,不一日到了成都。這是西來第一大都市,戒備甚是森嚴。三人剛走到城門口,幾個守城衛士便上前攔住去路。為首一個三角眼的軍官喝道:“幹甚麼去?”楊慕非賠笑道:“軍爺,我們進城看望親戚。”那軍官的眼睛在段穀雨二人身上色迷迷地溜了幾轉,喝問道:“這兩個女子是你甚麼人?”楊慕非道:“是小人的妹子。”那軍官厲聲喝道:“朝廷有令,民間不得私自藏匿、攜帶兵器。我懷疑她們身上藏有兵器,要帶到房裡去檢查。你便在這裡候著罷。”說著,上前便去拉段穀雨的手。
段穀雨柳眉微蹙,右手一揚,便要一耳光給他摑去。楊慕非搶上一步,伸手前探,抓住了那軍官的手腕,微一使力,那軍官登時疼得汗如雨下。楊慕非低聲喝道:“你可知我們是誰?”那軍官帶著哭腔道:“大俠饒命,小的狗眼無珠,不認識你老人家。”楊慕非道:“我們是六扇門的,奉董大人之令,前去追捕英雄盟要犯。你若耽擱了我們的行程,拿你試問。”那軍官臉如土色,顫聲道:“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各位大人,還請高抬貴手,饒了小的一命。”楊慕非鬆開了手,微笑道:“那你還檢查不檢查哪?”那軍官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五個烏青的手指印深深嵌在肉裡,心下駭然,連連躬身說道:“小的不敢。各位大人請!”楊慕非微微頷首,牽著馬匹不慌不忙的過去了,段穀雨二人緊隨其後。
在成都打過尖後,三人上馬又行,申牌時分便到了眉山。楊慕非道:“那日在臨邛鎮,我聽那姓唐的說要到峨嵋山公幹。我怕英雄盟的人會對峨嵋派不利。我們便順道上峨嵋山看看罷。”莊琦君拍手笑道:“好啊,我早就想去見見那位威震江湖的靜心師太了。”段穀雨咬了咬下唇,想要說話,終是沒有說出口。三人到得峨嵋山下,將坐騎拴在萬年寺寺外柏樹上,便即上山。將到九嶺崗時,天色已早黑,忽聽得有人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深夜擅闖峨嵋山?且請留步。”喝聲甫歇,樹林中便閃出兩個峨嵋派的年輕女弟子。
楊慕非雙手一拱,道:“麻煩二位向貴掌門通報,就說故人楊慕非到訪。”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弟子咦了一聲,道:“你是雪雕楊慕非?”楊慕非點了點頭,道:“正是。”那身材高挑的女弟子道:“楊大俠遠來辛苦,請隨晚輩到金頂奉茶。”說著,在前引路。此時已是初冬時節,愈往山上走,天氣愈是寒冷,自大乘寺以上,山林間都鋪滿了厚厚一層雪被。段穀雨身上衣衫單薄,漸漸抵受不住,嬌軀不禁微微顫抖。楊慕非脫下長袍,道:“穀雨,你披上罷。”段穀雨道:“那你哪?”楊慕非笑道:“我內功深厚,不懼嚴寒。”段穀雨披上楊慕非的長袍,只覺長袍上還帶著他的體溫,心底不禁美滋滋的。
莊琦君大叫道:“楊大哥,我也冷。”楊慕非身上已無多餘的衣衫可脫,便摟她入懷,笑道:“還冷麼?”他一直把莊琦君當作親妹妹一般看待,是以並無男女之嫌。莊琦君將頭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格格笑道:“不冷了。”說著,向段穀雨扮了個鬼臉。段穀雨心下大惱,臉上卻神色不動,微笑道:“琦君妹妹,你既怕冷,我把楊大哥的長袍讓給你披罷。”除下長袍,便往莊琦君手裡塞。莊琦君擺手道:“我不要。我偎在楊大哥懷裡,一點也不覺得冷。”段穀雨氣得臉色鐵青,手裡拿著長袍,不知如何下臺,眼眶兒不由地紅了。
楊慕非取過長袍,給她披在身上,柔聲道:“穀雨,小心別凍著。”段穀雨聽他言辭誠懇,關懷之情溢於言表,不禁又羞又喜,心裡說不出的甜蜜,向莊琦君瞪了一眼,甚是得意。莊琦君也不示弱,向她伸了伸舌頭。便在這時,那兩名峨嵋派的女弟子因見她倆爭風吃醋,頗覺有趣,忍不住嗤的笑出聲來。段穀雨二人心中有事,臉色都不禁微微一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