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當日,文天祥被押解到柴巿口刑場就刑。監斬官憐惜他的才華,問道:“文丞相,你還有甚麼話要說?回奏還能免死。”文天祥厲聲喝道:“死就死,還有甚麼可說的?”頓了一頓,又問道:“哪邊是南方?”監斬官心下詫異,不知他要作甚,便給他指明瞭方向。文天祥面南而拜,道:“此禮一成,心中已是無愧。”於是引頸就刑,從容就義。文妻歐陽氏在收屍時,得“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幾無愧。”絕筆。文天祥死時年僅四十七歲。大都一城百姓,見狀皆唏噓不已。
八思巴板著老臉道:“太子妃,我們還是趕緊談正事罷!真金太子深得摩尼教前玄武星主燕十七真傳,功力甚是精湛,就連本座也未必是他敵手。我看,你還是照對付慕清風的法子,用‘天香索命散’毒死他。”蕭靖暗暗罵道:“這老禿驢的心忒歹毒!”心情激憤之下,額頭竟輕輕碰在了香案上。這一碰響聲極微,但八思巴耳音敏銳,已然知覺,卻待出聲喝問。闊闊真淡淡地道:“沒事!這香堂裡最近鬧耗子。”八思巴微笑道:“那倒是本座多疑了。”
闊闊真柳眉微蹙,道:“忽必烈那老傢伙可精明得狠,若是用藥酒毒死他的兒子,定會被他查出來。帝師,你身邊不是還有甚麼白雲五惡麼?何不讓他們出馬?”八思巴長嘆道:“白雲五惡中,鹿一鳴中了謝滄客的摧心蝕骨掌,已重傷身死;符鐵玉被那姓楊的小子迷得暈頭轉向,公然與我為敵;令狐樵獨行獨往,不大聽從我的調遣;而歐陽康一人絕不是真金的對手。本座只好出動最後一張王牌東忍春野峻了。”
闊闊真奇道:“東忍春野峻,他在哪裡?”八思巴微微笑道:“這是最高機密。請恕本座不能直言!”闊闊真小嘴一扁,道:“帝師,那你也要快些下手啊。”八思巴道:“本座自有分寸。太子妃,本座心中倒有個疑團,一直以來,苦思不得其解。”闊闊真嬌笑道:“帝師,請講!”八思巴道:“你為何這麼迫切要真金死哪?”蕭靖心中一凜,尋思道:“我倒要聽聽這賤人會說出甚麼理由。”當下凝神細聽。闊闊真見香案上那兩枝蠟燭燃到了盡頭,便起身前去置換。
蕭靖在香案下見她雙足白膩如脂,心中怦然一動,但隨即想到:“這賤人心如蛇蠍,還有甚麼夫妻情分可講?”闊闊真就站在他身前三尺之外,蕭靖只要輕輕拍出一掌,她勢必難以躲過。但蕭靖卻想聽她到底會說出甚麼理由,於是便凝掌不發。闊闊真拿起燭臺旁的銀筷,挾下殘燭,幾粒燭灰輕輕飄灑在香案下。闊闊真撥明瞭燭火,復又回到桌邊坐下。八思巴合什道:“太子妃,還請你明示!”
闊闊真望著飄搖的燭火,緩緩地道:“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牧民家族,八歲時,便由父母做主,與兒時玩伴、當朝重臣玉昔帖木兒訂下了婚約。本來,我與玉昔帖木兒,從此便會過上平凡卻又最最幸福的生活。然而,在我十六歲那年,我那幸福的憧憬被突然造訪的忽必烈打破了。兩年後,忽必烈選我作了真金的太子妃。我與玉昔帖木兒不得不從此分離兩地。”蕭靖忖道:“原來,她在嫁給我之前,便與玉昔帖木兒有了婚約。可恨阿合馬那奸賊竟敢欺瞞我們!”
闊闊真幽幽地道:“宮廷,是一條充滿了政治與血腥的暗流。新婚後,我也不幸捲入了這條暗流中。而真金又常年在外,除了我自己,沒有人能保護我。於是,我不得不在忽必烈面前強顏歡笑,甚至用臉去替皇后察必揉軟廁紙,以博得他們的歡心。後來,玉昔帖木兒由於戰功顯赫,成為了忽必烈的重臣,但我們仍只能偷偷私會。”
闊闊真輕輕啜飲了一口茶,徐徐說道:“要儘快改變這一切,我只能殺死真金,扶植我與玉昔帖木兒幽會所生下的兒子鐵穆耳為太子。那時,我與玉昔帖木兒,才可以自由自在的呆在一起。這一天,我越來越等不及了。”說著神色突變,眼光中滿是恨意。八思巴長嘆道:“兩日前,中書省幾位大臣聯名上書,要大汗退位給真金。大汗閱畢奏章,龍顏大怒,接連貶斥了一大批漢官。這也是你搞的鬼罷?俗語說,最毒不過婦人心。今日看來,果真如此!”
闊闊真冷笑道:“若是與帝師除阿合馬時所用的‘一石四鳥’之計相比,奴家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帝師既除掉了政敵阿合馬,給慕清風造成了信任假象,又讓真金蒙受了不白之怨,南宋武林在斯役中也幾乎全軍覆沒。好毒辣的計策啊!”八思巴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蕭靖怒不可遏,大喝道:“娼婦惡僧,拿命來!”掀倒香案,身子拔地躍起,便如一隻大鷲般撲了出去。闊闊真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