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叔怎麼了?”驀地裡見他回身躍起,左掌輕揚,往衣明楓頭頂上空拍出。衣明楓閃身相避,右掌斜掠,盪開楊慕非拍來的那掌,使的正是烈焰神掌。
楊慕非恍若不見,右手高舉額前,左掌順勢輕飄飄的捺出,正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空城曉角”。衣明楓喝道:“好功夫!”右掌斜引,左手變掌為抓,搭向對方肩頭。頃刻間已拆了數十餘招,衣明楓身形一幌,欺到楊慕非懷裡,左手疾揚,向他丹田要穴拂去。楊慕非倏地向後一個急翻,頭下腳上,呼呼拍出一掌,正是缺月疏桐掌中的一招“斜月簾櫳”。
衣明楓大驚,右足著力一點,身子向斜刺裡射出,只聽嗤的一響,胸口衣服已被楊慕非掌風掛破了一條大縫。楊慕非縱前搶攻,雙手有若狂風暴雨般,“萬里孤雲”、“天涯倦旅”、“行雲有影”,接連三招,向衣明楓胸前捺去,待轉到第四招“陰晴不定”時,臉上忽喜忽怒,似哀實樂,神情瞬間百變。這一招專用以懾人心智,與湘西攝魂術有異曲同工之妙。衣明楓一見,登時心旌神搖,如痴似醉,身子搖晃不定。楊慕非一聲大喝,使招“別館寒砧”,右掌輕飄飄地捺出。衣明楓不及閃避,只得倉促招架,硬接了這一掌。砰的一響,兩人掌力相接,楊慕非身子一幌,後退了兩三步,衣明楓卻身不由主地飛跌了出去。
楊慕非雙手一拱,道:“大哥,承讓!”衣明楓嘴角津津流血,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悽然大笑道:“想不到我衣明楓苦練武功數十載,到頭來卻輸給了一個乳臭未乾的渾小子!”左手高舉過頭,便要往自己腦門拍下,突覺手腕倏地一麻,原來楊慕非已扣住了他脈門。衣明楓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楊慕非道:“大哥,比武勝敗,算得了甚麼?你又何必如此在意哪?”衣明楓冷笑道:“你比武勝了,自然怎麼說都可以。若你輸了呢?”
楊慕非悽然道:“大哥,小弟縱是輸了,也不會如此想不開。我一生之中所受疾苦,不知要勝過此事千百倍。”衣明楓見他眼中淚光瑩瑩,真情畢露,不由得大為感動,含淚說道:“兄弟,衣某不配作你的大哥。”楊慕非道:“大哥,你我既義結金蘭,一生便永為兄弟。豈可因卻才一時憤慨,而斷送了兄弟情誼?”衣明楓咽聲道:“兄弟,你還認我這個不肖的大哥?”
楊慕非握著他的手說道:“大哥,去年之約,兄弟仍銘記於心,不敢相忘。”衣明楓哈哈大笑道:“妙極,妙極!咱們兄弟倆今夜便一醉方休。”兩人引吭長笑,展開絕世輕功,向華山之巔疾奔而去。南宮琳急急叫道:“大叔,小女子還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哪。可否相告?”只聽得楊慕非遙遙應道:“一笑揮鞭馬似飛,夢中馳去夢中回。人生事事無痕過,蕉鹿何須問是非?山野之人,賤名何足掛齒。南宮姑娘,保重!”但見冰輪橫空,銀光瀉地,早已不見兩人的蹤影。
南宮琳茫然若失,轉過身來,只見空山寂寂,冷月無聲,慕清風等人已不知於何時悄悄離去了。她輕聲嘆了口氣,緩緩走下山來。忽見山道旁林子裡白影微閃,有人埋伏其中。南宮琳心下一驚,急忙閃身躲在山石之後。猛聽得東南角馬蹄聲如雷,數十騎從蒼茫夜色中迎面馳來,卻是一小隊元兵。
過不多時,那三十餘名元兵便馳到山腳之下。南宮琳探首張望,只見他們懷裡大都摟著一個哭啼啼的漢族女子,馬鞍上還一左一右,懸著兩個沉甸甸的錢褡子,似乎滿載著搶掠而來的財物。驀地,林子裡呼嘯連連,五條人影縱身撲出,當先一人喝道:“蒙古韃子,竟敢在中原燒殺擄掠,胡作非為!看我白蓮教替天行道,蕩魔除妖。”各挺兵刃,向那小隊元兵衝殺了過去。這五人均是白蓮教中的三流高手,手起刀落,片刻間便將元兵斬殺乾淨。南宮琳心中大快,忖道:“早就聽說白蓮教揭竿起義,公然與蒙古韃子對抗。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猛聽得一個白蓮教弟子笑道:“花堂主,這些女子中有幾個姿色還不錯,我們兄弟五個便分了罷!”那花堂主哈哈大笑道:“妙極,妙極!”說著,惡狠狠地向一名女子撲去。這二十餘名被擄女子怎料到剛逃離虎掌,又落入狼爪,嚇得尖聲大叫,花枝亂顫,抖縮成了一團。那些白蓮教弟子,縱身將幾名女子按倒在地,大聲淫笑著,伸手撕扯她們胸前衣衫。
南宮琳見狀大怒,心想這些白蓮教弟子的行徑,與蒙古官兵又有何差別,當下從大石之後飛身躍出,紫電劍劍光如雪,將那五名白蓮教弟子,一個個透胸刺死。她收劍回鞘,翻身跨上一匹白馬,狠狠抽了一鞭。那白馬吃驚,撒開四蹄,向西南方疾馳而去。
正是:草合離宮轉夕暉,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