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連戳池勝功手腕“腕骨”、“陽穀”、“養老”三處要穴。
池勝功一見這蛇頭扇柄,心中一凜,尋思道:“這扇柄作蛇頭之形,點穴路數自然與中土不同,端的不可大意。”身形一幌,放過蛇頭扇柄,雙掌交錯拍出,按向韓嘯天左肩。韓嘯天腳步一錯,欺到池勝功身後,蛇頭扇柄倒轉,徑點他後背“至陽穴”。池勝功也不回身,呼的拍出一掌,斜敲韓嘯天蛇頭扇柄,正是大九天掌中的一招“白練貫空”。兩人棋逢敵手,各展平生所學,捨命相搏,轉瞬間便拆了七十餘招,但見扇柄飛舞,掌風激盪,直看得眾人驚心動魄。
第二十四回:算未抵 霜冷金闕
又拆了二十餘招,池勝功突然大喝一聲,鬚髮戟張,使一招“黃沙千里”,呼的一掌向韓嘯天胸前推去。只一瞬之間,韓嘯天便覺胸口氣血潮湧,周身上下全籠罩在如暴風驟雨般的掌力中。他無可閃避,左掌凌空劈出,迎了上去。池勝功手掌斜引,從他掌風間倏地穿過,撲的一響,重重拍在他的胸前。摩尼教眾弟子高聲讚道:“少教主好功夫!”喝彩聲中,卻夾雜著一個少女的驚呼:“韓大哥,小心!”雷振天聽這聲音柔脆,似乎是莊琦君所發,抬眼望去,卻見是名頭戴斗篷的摩尼教女弟子。
韓嘯天胸口猶似受了鐵錘一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忍不住向前跪倒。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終究體力不支,跌倒在地,喉口一甜,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池勝功抱拳道:“韓公子,承讓!”韓嘯天掙扎著慢慢坐起,慘然笑道:“我是輸了。我們兄弟三人自然會履行諾言,此生永不再上摩天嶺。但我若生有一子半女,他們二十年後定會上摩天嶺,來向少教主討教,以雪我今日之恥。”池勝功一擺手,道:“勝負乃兵家常事,韓公子何必放在心上。”
韓嘯天仰天長笑道:“池少教主,你怕了?”池勝功頷首道:“好!你的子女若是找上我,我必奉讓三招。”韓嘯天獰笑道:“招是不必讓了,但如何比武,卻要由我子女選定。”池勝功沉聲道:“好,我答應你。”韓嘯天咬著下唇道:“葛兄弟,過來扶我一把。我們走!”葛正風應了一聲,扶著他便往廳外走去。
驀地裡,丐幫掌棒長老白泰熙一聲大喝:“且慢!先將五年前骷髏嶺一事說清楚,再走也不遲。”縱身而起,伸手便往韓嘯天肩頭抓落,突覺身側風聲驟緊,一股極陰寒的內力如潮水般湧到。他一驚之下,左掌急急翻出。兩股掌力相撞,白泰熙一聲悶哼,向後倒退數步,只覺寒冷徹骨,竟忍不住全身發顫,慌忙盤膝坐下,運功闢寒。池勝功抬眼一望,只見出手偷襲白泰熙的是個短小精悍的中年道人。他身邊還站著一個頭戴青銅面具的白袍客,兩眼精光四射,氣勢懾人,只要誰與他對上一眼,莫不感到心驚膽顫。
韓嘯天大喜道:“無損道長、天微堂主,你們終於趕來了。”無損道人嘿嘿一笑,道:“韓公子,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小道給你報仇。”韓嘯天一指池勝功,道:“此人掌力之強,堪與道長匹敵。道長切不可大意!”無損道人瞥了池勝功一眼,道:“就是他麼?”言語間頗有不以為然之意。池勝功強壓心中怒火,哈哈笑道:“在下池勝功,請道長賜教幾招。”衣明楓臉色一沉,道:“勝功,退下!待為師親自會一會道長的玄陰幻掌。”說著,飄然下場。
無損道人斜眼相睨,道:“衣明楓,你果然名不虛傳,僅憑一招就瞧出了我的武功路數。”衣明楓撫須長笑道:“英雄盟竟然能籠絡到像道長這樣的高手,也端的不愧‘英雄’二字。”無損道人搖頭道:“在英雄盟內,盟主、左右尊使的武功均在小道之上,小道哪裡敢妄稱高手?”此言一出,廳內眾人心中俱是一凜。
雷振天忖道:“昨夜聽程思遠、白長老談起英雄盟如何如何了得,我心中還頗不以為然,待見識了韓嘯天這三人的武功,始才相信。這無損道人和天微堂主是英雄盟中的二流角色,功力卻也在我之上。他們的盟主、左右尊使的功力卻又不知怎般厲害?”
衣明楓哈哈笑道:“道長過謙了。”無損道人道:“小道久仰衣教主大名,早就想會一會了,今日終於得償宿願。還請衣教主不吝賜教。”衣明楓微笑道:“好說,好說。”無損道人喝道:“那就得罪了。”猱身而上,呼的一掌便拍了過去。衣明楓兀立如松,待無損道人掌力推到,腰身左擰,右手緊跟著拍出一掌。兩掌相交,衣、無二人身子各是一晃。無損道人只覺對方掌力中竟挾著一股炙熱之氣,便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心下已先有了三分怯意,忖道:“天涯孤客號稱當世五大高手之一,享譽江湖已久,手底下果然有幾分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