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這樣倒也不是說不過去,只看她的母親妹妹的行事,就能猜測出夕末在家中是不受喜愛的,若不是想詐一筆銀子,死了活了她們都不會放在心上。
夕末一個簽了死契的丫鬟,若是看上了裴家的好,不願意將來配個小廝做媳婦,想做個姨娘倒也不是說不通。
臻璇一面想著,一面去瞧屋裡眾人的反應。
周氏面色訕訕,夕末到底是從三房被攆出來的丫鬟,當時她也就是聽臻徐說了是打壞東西,竟也沒有細細想過,臻徐那麼溫吞的性格,若只是這種過錯,哪裡會要把一個丫鬟賣出去。
李老太太和季氏是聽馬老太太說這事與五房有些關係才坐下來聽的,對夕末她們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可聽說她有過爬床的心思都微微皺了皺眉頭。
曹氏自從前回被那張婆子鬧了,極不樂意管這破事,上午講起陳姨娘送錢的事她就不愛聽了,心道李姨娘也真是的存心來惹得老太太不高興,好不容易才哄樂呵了下午竟然還來這麼一出,當真是頭痛。
等臻璇的目光移到段氏面上的時候,就覺得她也是一肚子的不爽快,規規矩矩坐在那兒不吭聲。
李姨娘卻感覺有些急切,她見段氏沒開口,便道:“八爺才多大的人?夕末能惦記上他?陳氏你這話的意思是太太故意把一個不檢點的丫鬟塞給八爺了?”
臻璇暗自嘖了一聲,李姨娘這火放的,打定主意是要讓段氏說點什麼了。
陳姨娘往日裡嘴巴是快,卻也是個能看顏色的人,被馬老太太一訓斥,再看段氏的面色,就猜到了這件事車扯開了說老太太是極不高興的,段氏和李姨娘違了老太太的意思,回頭算起賬來,怕也不會多舒坦。
想明白了這些,陳姨娘才不去理會李姨娘的煽風點火,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老太太,這些都是實話,您把幾位不相干的姑娘與爺都請了出去,也算是給我留了顏面了,我哪裡還會說謊話。”
陳姨娘這麼一說,倒是證實了臻璇與這事有關,可惜臻璇半點也想不去來。
馬老太太眼都沒抬,讓錦澄替她按著額頭,道:“你繼續往下說。”
“夕末不見了,一日多不見回來,我全當她跑了,就放到腦後去了。”陳姨娘帶著哭腔,繼續往下說。
夕末不見的第三天,慶榮堂比往常更熱鬧一些,段氏忙著瞧臻珂的陪嫁單子,臻琳臻琪在老太太跟前說話。
陳姨娘與李姨娘拌了幾句嘴,心裡不爽快得厲害,就走到園子裡去透透氣。
沒想到正巧見到了臻璇,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帶,急急地往前走,臻德與臻徽躡手躡腳地偷偷跟在後面,亦是沒有半個丫鬟婆子在一邊。
陳姨娘好奇,又擔心臻徽,也悄悄跟了上去。
陳姨娘瞧見臻璇上了書閣,剛一推門,也不知道怎麼的,竟是連叫都沒有叫一聲,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就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臻德和臻徽才多大年紀,一瞧臻璇倒了,也是嚇了一跳,商量了幾句沒敢上去看,就跑回去喊人了。
陳姨娘按耐不住,心道總不能讓臻璇就這麼倒在那兒吧,反正臻徽是親眼看著臻璇莫名其妙地倒了的,回頭說起來,總會幫他姨娘說句真話,她乾脆好好心,先去瞧瞧。
陳姨娘一上樓,就見臻璇的面色都青白青白的,她唬了一跳,抬眼去看書閣裡面,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連她都暈了過去。
書閣的樑上掛著一個人,舌頭拖得長長的,早就死透了。再鼓起勇氣看死人的臉,當時就差點叫喊出來,那不是夕末是誰啊!
陳姨娘連退了好幾步,險些摔了,好不容易穩住身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聽見遠處臻德臻徽帶了人過來了,陳姨娘也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是怎麼想的,也許是給夕末的魂魄迷了心竅,猛得關上了書閣的門,踉踉蹌蹌地跑走了。
陳姨娘叫嚷著夕末手腳不乾淨的事,很多丫鬟那時候都瞧見了,結果不過三天,夕末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吊死在書閣裡,不管是不是自盡的,陳姨娘哪裡說得清楚,而且夕末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她竟然還在現場。
陳姨娘哪裡管得了別的,只想著千萬別讓人瞧見了自己,最好是連書閣裡的夕末都別瞧見,她失魂落魄地等到晚上,也沒聽見任何風聲,戰戰兢兢地一問別人,才知道臻璇被曹氏送回了五房,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沒有人提起來夕末,看樣子去救臻璇的時候也都是慌了,沒有開啟門瞧瞧。事後她才旁敲側擊地從臻徽那裡打聽出來,白天是他們惡作劇把臻璇騙去了書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