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湖面很少結冰,平靜的水面被陽光一照,添了幾分晶瑩,光是瞧著就寬了心境。
桃綾也忍不住深深呼吸了幾口,笑道:“小姐,總算覺得舒坦多了,天天在那裡憋著,奴婢都吃不消了,巴不得衝到那邊去塞住她們的嘴,日日吵,也不會膩。”
臻璇被桃綾逗樂了,抬手捏了捏桃綾的臉頰:“也虧得這裡沒人,要不然,定是你被拖下去塞上了嘴。”
桃綾吐了吐舌頭,還要再說什麼,卻是見到一人走了過來,頓時閉上了嘴。
臻璇看著桃綾臉上的變化,一時不解,待見到桃綾恭敬行禮時,才轉過身看向身後。
來的人是臻徊,他似乎也沒料到會在這裡碰見人,本想避開的,可臻璇和桃綾的對話傳到他耳朵裡,他便改了主意了。
“七妹妹,”臻徊先開了口,“哥哥向你賠不是。”
臻璇略微有些詫異,見臻徊拱手作揖,忙側開了身子,道:“三哥哥何來道歉之說?”
“我那一妻一妾沒日沒夜地吵,鬧得你受不住要來這裡鬆口氣,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就不該賠不是了呢。”
這番話,臻徊說得很自然,不見任何尷尬,似乎本該如此,只是臻璇看見他嘴唇微微揚著,笑容不羈,倒給這些話減了幾分誠意。
只是臻徊先賠禮的態度擺在了這裡,她哪能追緊了不放,便道:“三哥哥嚴重了。”
臻徊卻不看向臻璇,抬眼去瞧桃綾,見對方錯愕地避開目光,他笑意更濃了:“這個是你的丫鬟?剛才我聽見她說要堵上你三嫂子的嘴嘞。”
臻璇一怔,狐疑地看向臻徊,心說剛才的道歉莫不是以退為進,實際是想抓著桃綾的錯來做些文章?
桃綾那些話,若是真有心鬧大,少不得要被扇幾百個耳刮子,再不依不饒些,這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定是做不得了的。
臻璇心裡防備,看向臻徊的目光就有些不友善了。
正想著要如何應對,臻徊又道:“我聽說那一日七妹妹教訓茶香。有一個丫鬟很是膽大,硬是將茶香壓在了地上,如此看來,定是這一個了。也只有這樣的脾性才敢去塞三奶奶的嘴!”
臻徊說完哈哈大笑,上下打量了桃綾幾眼,也不管臻璇和桃綾是什麼面色,等瞧舒坦了,笑聲卻不停,一面笑一面走了。
桃綾之前一直低下頭咬著唇,不敢多話。等臻徊走遠了。才抬眼望著臻璇。苦著臉道:“奴婢就猜想三爺會為了上回的事記恨上奴婢了。”
想起上回桃綾在那個當口上笑出了聲,臻璇也有些哭笑不得,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回就跟你說了要避開三哥哥一點,哪裡曉得今天就這麼撞見了。我看啊。咱們還是回屋子裡憋著,等過了這段日子,也就好了。”
桃綾一想到剛才臻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雖說是笑著,可怎麼都覺得不懷好意,真的是讓她心驚膽顫,忙不迭點了頭,跟著臻璇回去了。
即便是冬日,也不好停靈太久。畢竟從過世到扶靈回甬州已經花去了不少時日,族裡便由方士算好了時日,就正式落葬了。
梅氏和趙氏替包老太太換上了新作的壽衣,十八層壽衣,穿一層。說一句恭送的話,說著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可哪裡敢放開了哭,只好讓丫鬟幫著擦了臉,繼續伺候著,足足費了一個時辰才好。
棺槨上了釘子,比來時簡單的棺木重了許多,也就不是單單靠九老爺和十二老爺就能抬得動的。臻徊這個嫡孫義不容辭,可還是少了一人。
十六老爺求了四老太爺和姜老太太,得了允許,這才擦了淚水過去扛起了棺槨,送生母最後一路。
女眷們送到二門外,男人們送出了城,只有送葬的人上了山,待一切規矩做足,回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
因著有喪事,這一年的臘八也是匆匆過的,並沒有熱鬧一番,眼瞅著這一年只剩下小半個月了,裴家上下才有些熱乎起來,等著過年。
臻玟最近一直往慶安堂跑,多是去的臻徊屋裡,臻徊經常不在,她便與任氏一道。
臻玟不會說話,任氏又喜歡說,正好湊成一對,一個說一個點頭,相得益彰,這反倒是輕鬆了肖姨娘,只要上好了茶水和點心,便能休息一會,不用擔心任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跳起來尋事。
臘月二十五的時候,臻璇去了一趟長房。
自臻衡傷了之後,又接連有事發生,她來長房的次數少了,這回得了空,正好來瞧瞧姐妹幾人。
到了李老太太的屋子外頭,臻璇整了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