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挽琴出了門,桃綾才來陪臻璇說話,她也不願意多提還未分家之前的事情,只說現在。
兩人主僕十幾年,彼此心思通透,桃綾少不得勸臻璇幾句:“吉人自有天相。”
三月初幾場細雨入春,到了月末,幾乎是隔幾天就落一場春雷。
曦姐兒還是怕打雷。昀哥兒能睡得安穩,她卻不行,哭著要找臻璇。
臻璇心疼她。乾脆抱來屋裡與她一道睡。
這日半夜,好不容易哄了曦姐兒睡下,卻見天一院裡本已滅了的燈籠一下子都亮了起來。
臻璇打了簾子出了寢房,問守夜的執畫道:“出了什麼事情?”
執畫也不清楚,快步出去一看,喜笑顏開地回來:“奶奶,是雲在來傳過話了。二爺剛剛回府,先去聽風苑裡了,一會就回來。讓給爺留門呢。”
臻璇一怔,見執畫不住衝她點頭。心裡一點點暖了起來,彎著眼兒笑了。
奶孃把曦姐兒抱去了西次間。免得打攪他們夫妻。
臻璇披了件外衣,耐心等待。
那日一別,一晃一年半已過,曉得他在外頭拼搏,只覺牽掛。
如今曉得夏頤卿已經回府,曉得他不久之後就能站在面前,心裡的那一點空洞才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漫長得甚至不曉得那一年半是怎麼度過的。
臻璇坐在東次間裡,不住抬眼去瞄西洋鍾,看著那指標一點點動著,就像有一隻手在她心上撓著,一下又一下。
已經吩咐了廚房裡燒好熱水,也準備了宵夜,甚至對鏡自照,這般緊張焦慮比花燭夜更甚。
執畫忍不住笑出了聲,臻璇正對著首飾盒出神,叫她一下子笑紅了臉,到最後自己都跟著笑了起來。
臻璇起身站在門邊,聽得外頭動靜,執畫挑了簾子,臻璇往外出了屋子門,正好瞧見夏頤卿遠遠朝她走來。
熟悉身影越來越近,趕路的疲憊擋不住他的清俊氣息,衣角沾染了夜露,添了幾分冷冽,眉角舒展,漆黑眸子在四目相對時淡淡笑意,平添溫潤柔情。
臻璇勾起唇角,笑容莞爾。
執手進了東次間,掌心溫度暖了心扉,臻璇覺得格外踏實。
夏頤卿沐浴更衣,又讓臻璇陪著用了些粥點,這才吹燈落帳。
臻璇抱著夏頤卿,聽他說著戰事的情況。
他是路過甬州的,卻不能多耽擱,後日一早就要走。
臻璇明白這些,聞言還是心裡發酸,不由把夏頤卿抱得更緊了幾分,埋首於他胸前,悶聲應了一聲。
夏頤卿失笑,把玩著她的長髮,說著其他事情。
因著南北不便,去北疆打聽訊息的人費了千辛萬苦,才終於到達了北地。
北邊的戰爭遠比南面要激烈得多,北地疾苦亦與南方不同,若非傅家軍驍勇,而傅家駐守在北疆的將領都是久經沙場的,只怕擋不住朝廷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但糧草軍需是北疆最嚴峻的問題,南北合圍勢在必行,越快越好。
打聽訊息的人雖然沒有見到他們,卻也是得了準信,臻律的確在營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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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4章 靜候(四)
昨天夜裡做夢,夢到完結了!
早上睜開眼睛……
好吧,快了!
………
日日等著盼著,祈求著的便是親人的平安。
臻璇鼻子一酸,含糊著應了一聲:“那就好。”
怎麼離開的京城,又是怎麼到了北疆,途中千辛萬苦,此刻都不是重點,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在那兒,便已足夠了。
“明日裡去裴府報信,五伯母就能放心了。”臻璇聲音喑啞,卻是如釋重負。
夏頤卿順著臻璇的脊背一下下撫著,臻璇情緒平復不少。
沒有再說困於天牢之中的裴大老爺,在戰事膠著的現在,京裡還留了裴大老爺一條命已經是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了。
不管登基為今上的先帝四皇子是怎麼想的,他沒有殺裴大老爺。
夏頤卿聽說了些傳聞,真真假假,說得煞有其事。
有說四皇子想拉攏裴家,也有說這條命是最後的一擊。
雖不清楚七皇子心中真實想法,但這兩個傳聞顯然站不住腳。
如今裴家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以裴家的志氣也斷不會做那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