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一下子都來了京城,連女眷都跟著來了,在文府邊上買了宅子,後花園都打通了。完全就是一家人過日子的模樣。
文大人這一支算長房,文老太太是長輩,與她同輩的要麼就是過世了要麼就是留在了老宅,整個京城就屬她最大了,那些太太奶奶們日日到她屋裡說話,反倒是臻珂因為養胎坐月子漸漸疏離了。
那些親眷都不是省心的,就開始編排起臻珂的不是了。
一口一句生個孩子而已,哪個女人沒生過,怎麼就那麼嬌貴了。要一直躺在床上靜養,又要拿燕窩補著。
老太太心疼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到真的是拿上了嬌,完全不出現了。
還有說臻珂一個庶出女兒小家子氣,與文家長房長孫媳的位子完全不想當。
這些風言風語就在文老太太跟前傳著。文老太太愣是沒替這個孫媳婦說過一句話,就算是抱著胖嘟嘟的曾孫兒的時候,都沒講一句“我願意讓她躺著你們操什麼心。”
臻珂覺得心寒,背地裡哭了幾次,也被人傳到了文老太太跟前,說她嬌氣,聽不得半句不是,越發讓文老太太不高興了。
“這回若不是又有了身孕,還不知道要讓她們怎麼糟蹋呢。”仙芝說著說著就又要哭了,“別人再好,能有親生的曾孫兒好嗎?小姐一進門就給他們文家生了個小少爺,還要如何?偏偏說小姐這個不好那個不對的,再好再對能有會生兒子好?小姐從小身體就不算好,替他們家開枝散葉,臥個床都有人說三道四的。不就吃她們那麼點燕窩嗎?她們才是真的小家子氣呢,那麼點東西看得跟什麼西貝貨一樣,裴傢什麼時候短過吃食,便是兩位姨娘當年懷胎的時候,也是有燕窩供著,這怎麼正緊的嫡孫媳婦就吃不得了?”
仙芝越說越氣憤,聲音也有些壓不住了,直到段氏一個眼刀子過來,才怏怏閉了嘴,垂著手不說話了。
段氏讓臻珂躺好,又問道:“姑爺待你如何?”
臻珂咬著唇,道:“還能如何。老太太給了他一個,母親也給了他一個,不論他喜歡不喜歡,都要去那邊住一住,況且我還挺著肚子。”
段氏皺了皺眉頭,臻璇聽了與臻琳對視了一眼,沒吭聲。
很多人家都有長輩塞人到屋裡的,只是裴家不興這個,除了賈老太太強硬地讓四老爺收下了林姨娘之外,那也是因為四太太沈氏的肚子幾年都沒有動靜的緣由,可沒想到在文家,臻珂懷著孕,長輩們卻一個又一個的送人來。
段氏忿忿哼了一聲:“這算什麼事!”
給小輩屋裡塞人這樣的手段,在甬州那一帶,名門望族的老太太根本不屑用,往往是媳婦因為大著肚子不能服侍丈夫而給陪嫁丫鬟開臉。
即便是不開臉,婆家也說不得什麼,畢竟,天大地大,能生兒子的最大。
像文家這樣的,段氏確實生氣了。
“還說文家是什麼大戶人家。”段氏哼了一聲,“還是他們那兒就是這種規矩了?”
段氏只抱怨了一句,沒有再說,好生安慰了幾句:“你放寬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子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有母親在呢。讓你幾個妹妹陪你說說話,一會去抱了大少爺過來,讓我也見見我那乖外孫。”
見臻珂點了頭,段氏起身把位子讓給臻琳幾個,叫了仙芝去東次間說話。
一到東次間,段氏在暖炕上坐下,就冰冰冷看了仙芝一眼:“你平日在姑奶奶面前也是這麼說話的?”
仙芝一怔,她不明白自己剛才哪裡說錯話了,但是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段氏的怒氣,嚇得她一個慌張,噗通跪了下來:“太太,奴婢……”
“仙芝,你照顧姑奶奶多少年了,她什麼脾氣你還沒摸透?”段氏壓著聲音,畢竟這不是在自己家裡,隔牆有耳,有些話還是要小心些。
仙芝咬著唇,低著頭沒應聲。
“那些話你心裡知道就好了,怎麼能當著姑奶奶的面講!你這是要和她的身子過不去嗎?”段氏的聲音雖然輕,可怒氣衝衝。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仙芝替自己辯白。
“你平日裡也是這麼跟她說實話的?!”段氏氣急,“你知道這算什麼?挑撥姑太太和夫家的關係,對你,對姑太太有什麼好處!”
仙芝張張嘴,半天沒回上話來。
段氏端著茶喝了幾口,壓壓心中火氣,容仙芝去思考。
仙芝想著想著眼淚又落了下來,磕了個頭:“奴婢是想著小姐太委屈了,這才抱怨的,奴婢沒想那麼多,是奴婢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