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太瞧著高興,就讓廚房多做了些菜,留她們一道吃,又讓人去各房傳個信。
等臻瓊把圖紙畫完已經是五天後了,她連趕了幾夜,精神都不太好,只說是不敢耽誤姐妹們做工。
拓圖由臻璇和臻琳來做,兩人一面拓,一面說著閒話。
“前一日慶榮堂裡突然飛來了幾隻喜鵲,嘰嘰喳喳叫了一早上。”
臻璇聽了好奇道:“是在誰屋外叫的?”
臻琳抿了抿嘴:“四處叫的,東停一會西停一會的,所以也不知道準不準。”
馬老太太聽見了,揚聲道:“準,怎麼就不準了。”
老太太說的誰敢說不是,屋子裡婆子丫鬟一陣附和,到真像有喜事上門了一樣。
錦虹出去添些茶水,進來的時候滿面笑容,道:“老太太說的就是準的。剛門上來報,說是有官媒上門了,還是從京裡來的,那打扮模樣和咱們甬州的都不一樣。”
馬老太太“哦”了一聲,正襟坐著等訊息,約莫也就是兩刻鐘的工夫,周氏便領著那官媒來了。
京裡來的官媒名帖齊全,說是姓張,在京中都是有名氣的官媒,多少達官貴人家聯姻都是靠她說的媒。剛一坐下三言兩語地把就馬老太太逗了個開懷。
張媒婆模樣端正,微胖,看起來喜氣洋洋的:“這兩位小姐真是心靈手巧,這不是多子多福圖嘛,畫得可真好,繡出來一定漂亮。”
戴嬤嬤忙道:“是我們二小姐要出閣了,幾個小姐給她添妝呢。”
“這真是大喜的事。”張媒婆賠笑道,“好事要成雙,我也是來說喜事的,替三小姐說親。”
馬老太太還未表態。臻瑛已經打了簾子進來了。
她在屋裡歇息時就聽說有官媒從京裡來了。反覆琢磨都覺得和尤氏脫不了干係。也就坐不住,急匆匆就來了。
臻瑛睨了張媒婆一眼,上前給馬老太太請了安。
“三丫頭來了?”馬老太太招呼臻瑛到身邊坐下,又對那張媒婆道。“你且說說,是要替誰家小子說親。”
張媒婆眼睛一轉,臻瑛長得確實漂亮,這樣貌擺在京城裡都是吃香的,加上又是好人家出身,她眯著眼笑道:“是通政司副使大人的內侄子,今年十六,還從未說過親。”
臻瑛被張媒婆瞧得渾身不自在,嘴上就刻薄起來:“到如今還沒說親?別不是說不出去吧?”
“瞧小姐說的。”張媒婆忙著賠笑。“那一位也是眉目乾淨,品行端正的,怎麼會說不出去呢。”
那邊說話臻琳和臻璇插不上嘴,只湊在一起低語。
“這個官媒應該是三伯母請來的吧?”
臻琳偷偷往張媒婆那邊打量了一眼:“若是三叔母,這事成不了。”
這一點臻璇也贊同。臻瑛對尤氏的厭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凡事跟尤氏掛上鉤的她都不喜歡。
臻瑛還要說什麼,馬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才慢條細理地道:“既然是個好孩子,怎得沒在京裡說親,反倒讓你大老遠的跑甬州來了。”
張媒婆搓了搓手,笑得更諂了:“京裡好人家是多,三小姐以前是在京裡住著的,在京中小姐之中聲名出眾。裴家又是大家族,兄弟姐妹都和睦,姐姐出嫁妹妹們幫著添妝的,好多人家都比不上嘞。副使大人的夫人也是聽說了三小姐才貌兼備,這才託我特地從京裡來,以示誠意。”
“即使如此,那我回頭就去信問一問我那兒子兒媳的。”馬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女大不中留啊,我想著多留幾年,又怕把丫頭給耽擱了。但是我久居甬州,通政司副使的內侄子品行到底如何我不曉得,還是要打聽打聽的。”
見這事有些眉目,張媒婆趕忙道:“老太太放心,若是不好我怎麼好意思說這個媒呢。來之前我去裴中書府上拜見過三小姐的母親,她與副使夫人有過幾次來往,但是萬事要老太太做主。”
“我就說是她搞的鬼。”臻瑛哼了一聲,瞪著張媒婆道,“你說錯了,那不是我母親,我母親早過世了。她還真不能替我做主,讓她少操這份閒心,一邊歇著去。有心思琢磨我這些事,讓她琢磨琢磨她自己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還攔著父親納妾,她也有那個臉!”
臻瑛這話說的都是內宅事,張媒婆不好接話,來之前她在裴中書府上就聽說夫人與小姐不合,卻也沒想到不合成這樣。張媒婆面上訕訕的,求助地看了馬老太太一眼,道:“老太太,這事……”
馬老太太面上沒表露,心裡倒是贊同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