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標和時辰對上了,已經酉正了。
這個時辰,前頭也該散了吧。
臻璇心裡越發記掛著,越發覺得這時間緩慢起來。
一刻鐘的時間彷彿有一個時辰那麼長,桃綾進來回道:“二爺回來了,喝得有些多,執棋執畫在替二爺換衣服,杏綾去端醒酒湯了。”
臻璇放下書,讓桃綾過來扶了她,一塊往新房走:“喝多了?”
“瞧著腳步有些虛。臉上一點都不紅,奴婢也有些看不準呢。”
說著便到了新房外頭,桃綾打了簾子,臻璇進去時夏頤卿正好換好衣服。
執棋、執畫行了禮,退到一旁。
臻璇看了一眼夏頤卿,跟桃綾說的一樣,臉上看不出一絲紅,又是坐著,瞧不出腳步如何,只是那雙眼睛突然抬起來。兩人眼神在空中一撞。倒叫臻璇看見了他的眸子黑亮黑亮。
杏綾急急端了醒酒湯進來。臻璇接過,雙手捧到夏頤卿面前,微笑著道:“二爺,趁熱喝一碗吧。”
夏頤卿點頭接了過去。指尖一瞬相觸,臻璇沒防備,慌了一下,抽回了手。
好在那碗湯夏頤卿拿穩了,他似笑非笑看了臻璇一眼,喝了下去,又把碗遞了回來:“謝謝。”
臻璇只覺得臉頰燒成一片,似乎喝了酒的那個是自己,只能硬著頭皮接了。小心翼翼沒有再碰到對方手指。
臻璇把碗交給杏綾,聽見夏頤卿的聲音,他說:“打些水來。”
執棋去了,等叫粗使婆子抬了水到淨室,夏頤卿一個人進去了。
臻璇疑惑。看向了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執棋和執畫。
執棋福了福身,解釋道:“爺沐浴從來不喜歡奴婢們伺候。”
臻璇吃驚,只是這既然是夏頤卿多年的習慣,她也就不再多問了。
桃綾端了水進來給臻璇洗漱。
夏頤卿出來之後直接躺上了床,執棋、執畫兩人趕緊進去收拾,然後退了出去,桃綾和杏綾也出去了。
新房裡只留下兩個人。
臻璇看了一眼紅燭,火光很亮,照了半室溫暖。她挪著步子到了床邊,夏頤卿躺在靠內的那一邊,留了半張床給她,人卻是背對著她的。
臻璇輕咬下唇,她和夏頤卿拜了天地,可事實上,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只是,哪對夫妻不是從陌生人開始?她的母親季氏進門時才頭一回見到她的父親,比起他們,自己好歹是見過夏頤卿幾面的。
把雜七雜八的念頭都從腦子裡趕出去,臻璇掀了被子上床,平躺下來。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重得彷彿要跳出來一般,她想,夏頤卿也肯定聽見了。
微微偏過頭,臻璇看著夏頤卿的背影,新婚之夜,難道這個男人就只想給她一個背影嗎?
這樣的猜想讓臻璇有些慌,她慢慢握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平穩一些:“二爺,三妹妹之前問我,是不是不願意嫁入夏家。”
雖然猜不透夏頤卿現在所思所想,可這個問題是一定要和夏頤卿說清楚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早些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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