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讓挽琴出去,可又故意說得讓挽琴聽見,定然是有她的考量的。
想到了這些,臻璇看向李老太太,道:“雖是在祖母身邊伺候的,挽琴和挽墨、桃綾一樣,領的都是我名下一等的份例,這回要添人。也就只能再添一個一等了。若是歸了祖母,我那裡又要多加一個。我原來是想過,我是頭一回出遠門,雖然有大伯母在身邊,可到底是客居大伯父家中,桃綾和挽墨一樣沒見過大世面,挽琴是個穩當的,能幫我一點。但想到祖母,祖母是用慣了她的,沒她在甬州照顧祖母。我也不能放心出門。”
李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嘆了一口氣。道:“就是因為挽琴穩當,我才多有顧慮。挽琴的模樣好,做事仔細貼心,放在身邊有好處也有壞處。”說到這裡李老太太頓了一頓。有些話對未出閣的姑娘到底不好講,只能又嘆了一口氣。
臻璇哪裡聽不懂李老太太的意思。
挽琴這樣的丫鬟,如果能收服妥帖了,一心一意待著,將來嫁了人,有必要的時候,是做通房最好的人選。看段氏身邊的李姨娘,就是陪嫁丫鬟開了臉做了屋裡人,等有了一兒半女抬為姨娘的。
要是夫君不喜歡收丫鬟。也能配個家生子做個娘子,以挽琴的待人接物在一個新地方立穩腳跟並不難。
只是,若有私心,就是一把利劍了。
孃家帶去的丫鬟,對主子的性子太瞭解了。又有模樣又貼心,做個寵妾,反而讓主子吃虧。
臻璇皺著眉頭想著這些。
李老太太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轉過來了,道:“挽琴我一直都在瞧著,就想著她這樣的性子脾氣,就是放在公卿之家,做個一等都是綽綽有餘的,為何她從前的主家走的時候要把她賣出來。”
臻璇被問倒了,猜測道:“大約和四房一樣,長途跋涉的不容易,就想著到了新地方再買人。”
李老太太搖了搖頭,道:“我讓人去打聽過,她從前主家姓林,她是林家嫡長女身邊的一等,也是從小服侍的情分,林小姐比她還大兩年。”
挽琴今年已經十七,當年賣了挽琴的時候,林小姐是十五歲,及笄的時候賣了貼身大丫鬟,不是一句遠遷就能說過去的,畢竟是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臻璇眸子動了動,道:“這是不放心挽琴?”
雙刃劍,並不是誰都願意嘗試的,對挽琴知根知底的林小姐都選擇了賣人,是因為挽琴做了什麼嗎?
李老太太搖了搖頭:“給個恩典,放出去配人也行,何必再賣了。若不是運氣還不錯進了裴家,要去賣去了小門小戶當真是糟蹋了她了。我想把挽琴給你,又怕她另有心思。”
臻璇聽了沒有說話,李老太太這些話既然是講給挽琴聽的,自然是在等挽琴的反應,她看著裡外間的簾子,似乎是微微晃了晃,她抿著唇端茶喝了。
李老太太也在等,若是個曉事的,由她照顧臻璇,老太太也能放心,若是個頭腦不清的,就留在身邊,絕了她的心思。
挽琴沒有讓李老太太等太久,藉著添茶的機會進來了。
添了茶,她退到屋子中央,跪下磕了一個頭。
臻璇瞧著,只覺得她的動作格外優雅,心裡暗暗嘆了聲,果真是和家裡其他人說的一樣,挽琴的模樣姿態,在這家裡都是頭一份的。
“老太太,小姐,”挽琴緩緩開了口,“奴婢想留在甬州伺候老太太,也能幫著秦嬤嬤管教新來的丫鬟們。”
挽琴說得很簡潔,簡潔到讓臻璇錯愕。
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沒有提當年為什麼招了林小姐的疑心賣出去府,沒有趁機表忠心,只是這麼淡淡的一句,表示她聽見了剛才李老太太和臻璇的話。
李老太太盯著挽琴,挽琴一雙柳葉眉彎彎的,垂著眼,看不出其中情緒。
李老太太到底憐她,聲音也放輕柔了:“留在我身邊,一直做個丫鬟嗎?你不該是這種一輩子當丫鬟的命。”
挽琴聞言身子晃了晃,她突然就想起了當年,她出林府的時候小姐與她說的話。
那時候林小姐站在窗邊,揹著身看不到神色,只覺得那聲音很淡很淡。
她說:“挽琴,你不是一輩子當丫鬟的命,你若跟了我去,就要做個姨娘。與其到時候你我猜忌,壞了十幾年的感情,不如就這麼算了。把你配了小廝,我林家那麼多小廝,在我眼裡比配不上你。我想來想去,還是賣了你吧,我會和牙婆說好,給你尋個好人家,你自求一條福路吧。”
挽琴太曉得林小姐的性格了,她看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