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見她如此。只覺得千把萬把的刀割在心上。緊緊抱著女兒:“娘在這兒,娘在這兒呢,啊。”
臻璇咽嗚哭了許久,直哭得臻琳都靠在段氏懷裡掉眼淚。段氏、周氏都是有女兒的人,瞧見這幅情景,都背過身擦眼淚。
臻璇低聲哭著,斷斷續續說道:“娘,慕恩姐姐說,三月裡王妃就,就打算請六伯母過去,官夫人五月就要來說親,娘。四個月,只差四個月啊!”
臻璇知道,既然臻瑛下定了決心要搶,即便是她和顏慕安小定了,只要沒有上轎。臻瑛都會想辦法搶。
四個月這樣的話,是宣洩心中苦悶,也是說給馬老太太聽的。
周氏擦了擦淚水,開口勸道:“七丫頭,一切還說不得準的,伯母去王府一定會幫你說的,你別怕。”
周氏嘴上說著這些,自己心裡都不相信,出了這種事,聯姻之事攪黃了都說不準,到底會如何,現在誰又知道呢。
順著臻璇的背,季氏一下一下撫著,道:“璇兒,聽你六伯母的,等一等王府的信。”
除了等著,又能如何,她即便能讓家中長輩憐惜,這樁婚事最後的決定依舊在王府裡。
哭得累了,回到慶安堂裡秦嬤嬤紅著眼眶,說李老太太已經歇下了。
臻璇點點頭,她知道,李老太太是傷心過度,怕又要招她一頓哭,這才不見她。
桃綾端了熱水來給她淨面,等臻璇躺下了之後,桃綾才吹了燈,躡手躡腳地躺到軟榻上。
第二日閉門不與姐妹們來往,臻琳傳了信來,說周氏已經去了王府,傍晚之前就有會訊息。
臻璇靠著枕頭斜躺在床上。到晚飯時周氏來了一趟,看著臻璇廖白的面色,她嘆了一口氣,道:“王爺和王妃還沒有定下來,你彆著急,穆夫人也會幫你說一說的,伯母也會幫你。”
臻璇扯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的,就是一時堵得慌,歇幾日就好了。”
“那也別一個人悶著。”周氏握著臻璇的手,道,“讓四丫頭、五丫頭她們來陪你說說話,你和她們素來好的。”
與三姐姐也算是好的……
這句話到底沒有說出口,臻璇點了點頭,算是應下。
這番等待,將近等了一個月,臻璇每日看書下棋,偶爾與臻琳、臻琪她們作伴,卻再沒見過臻瑛。聽說,臻瑛在牌坊那裡跪了三日三夜,然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
臻琪幾次耐不住想排揎臻瑛一頓,都被臻琳攔住了,讓她別在臻璇跟前提。
馬老太太見臻璇還願意來慶榮堂走動,心裡愧疚,待她格外好些,也就愈發抱怨起臻瑛的不懂事來。
一直到二月二十三,花朝節的前兩日,周氏去了一趟王府,終於把準信帶了回來。
周氏說,王爺重臉面,元宵街上那一幕太多人瞧見了,沸沸揚揚的,王府丟不起這個臉。王府會下聘臻瑛,以世子妃禮進府,一切吃穿用度定製都不會虧待,但在他心中,也不過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這其中的意思周氏再明白不過,許了臻瑛的位子卻不許將來,便是臻瑛與世子關係僵硬,王爺和王妃都不會幫著說一句話,臻瑛規矩本分做人還好,若是以為成了世子妃便可以胡作非為,那便別怪永涼王府不給裴家半分顏面。
李老太太聽完,沒有說話,扶著挽琴的手就進了裡屋,也把季氏叫了進去。
臻璇長長呼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送周氏出去。
周氏想著穆夫人交代的,若是臻璇肯答應做世子側妃,她一定想辦法讓王爺和王妃點頭。
看著臻璇小小的身形,她明明心裡翻山倒海一般,都強硬挺著。周氏還記得為了能保住桃綾,臻璇在慶榮堂裡說的那番話。
這麼傲氣的孩子。怎麼會肯和自己的姐姐娥皇女英?況且又是這樣的過程。
周氏出了慶安堂,還沒上車又停下腳步轉過了身,扶著臻璇的肩,道:“這麼大的委屈,你受也是受,不受也是受。聽伯母一句話,你還有三年,不要為了這回的事失了本心。”
臻璇握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一些,看著周氏的眼睛:“世子。怎麼說?”
周氏一怔。張口便想說一句謊話來讓臻璇好受一些。可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周氏心中一痛,還是說了實話:“世子接受了。”
臻璇閉上了眼睛,許久許久才道:“那我也就接受了。”
在聽到王府的決定的時候。她就知道顏慕安妥協了。
元宵節的時候,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