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從礦藏想到了七皇子,又想到了進京已經一個多月的臻琳,日子來回一算,猛然之間發現,她的月事遲了快十天了。
生過了曦姐兒之後,臻璇的月事不像之前一般準確,每個月晚上四五天都是有的,可像這樣的十天……
心中劃過了念頭,只是這也僅是她的猜測,沒有確定的事,臻璇不想貿貿然說與夏頤卿聽,尤其是這種大事。
臻璇緩緩搖了搖頭:“我就是在想四姐姐,路上還有半個月吧。”
夏頤卿看得出這是臻璇的推託,也沒有拆穿追問,順著她的話,道:“差不多。殿下恐怕會比四姨早幾天進京。”
臻璇笑著點了頭。
這件事存在了心上,第二日便急急請了陳媽媽過來。
陳媽媽進了屋,見裡頭只剩下挽琴伺候,曦姐兒都不在,她估摸著臻璇說的是秘密事,便依著在杌子上坐了。
“媽媽,我這個月的葵水遲了十天了。”臻璇也顧不上羞澀不羞澀的,只壓著聲音把事情說了,“這幾個月都會晚,卻沒有晚這麼多過。”
陳媽媽一愣,再一想又忍不住笑了:“也許是又懷上了,也許是沒有,請查大夫來把個脈?”
臻璇搖頭:“月份這般淺,就怕切不準。萬一弄錯了,叫老祖宗、祖母那兒白歡喜一場。”
這話說得有道理。
臻璇生了曦姐兒才半年,無論是長生居還是聽風苑裡都不會催促,可萬一鬧個烏龍,下回就都盯著臻璇的肚子,越發添了壓力了。
“奶奶彆著急,再等個十天半個月的,若還不來再叫查大夫來看看。”陳媽媽建議道,“這段日子吃喝都小心一些,冰碗雖然解暑,奶奶千萬別貪嘴。”
臻璇自然應下了。
臻璇雖然沒貪嘴。不想沒幾日之後,老祖宗那裡貪涼快多吃了幾口冰,半夜裡身子就不舒服了。
因著夜深,也沒有往各院子裡報。等天亮時各處起身,才曉得老祖宗病了。
鄭老太太匆匆用了些早飯,便叫鄭氏、臻璇、夏湖卿一塊往長生居去。
剛進了門,外頭又一陣問安聲,何老太太領著二房女眷們來了。
兩房見了禮,臻璇並未見到楊氏,便悄悄問了雲氏一聲。
雲氏輕聲道:“八個月了,大嫂想來都沒哪個敢讓她過來,老祖宗見了她越發要生氣了。”
老祖宗念著晚輩們的肚子,就怕有個閃失。若楊氏就這麼過來,衝到了藥味,更加不好。
桂嬤嬤和湘翮伺候了一整夜,湘翮年紀輕些還好,桂嬤嬤歲數大了。整個人就有些沒精神。
鄭老太太問了湘翮幾句,曉得老祖宗就是受了些涼,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到底年紀在那邊,少不得要調理一段日子。
老祖宗曉得她們過來,不愛她們一群人在面前擁著,只留下了臻璇和雲氏兩個曾孫媳婦。其他人都散了。
說是伺疾,其實也沒有多少事情。
桂嬤嬤去休息了,怡翮進來伺候,老祖宗闔眼躺在床上,聽雲氏說些趣事。
“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就那麼幾口冰。年輕時吃上兩碗都不覺得難受。”老祖宗自嘲,又笑著與她們道,“趁著年輕,想吃什麼趕緊吃了,可別等到牙齒鬆了。盯著看了半日下不去筷子。”
這話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臻璇趕緊換了個話題,與老祖宗說起了曦姐兒。
提到曦姐兒,老祖宗面上笑容更盛:“我屋裡都是藥味,衝得厲害,回頭通通風,把曦姐兒抱來。”
臻璇應下了。
等陪著老祖宗用了些午飯,又避開了正午的日頭,老祖宗才讓她們各自回去。
臻璇出了長生居,想起許久不見的楊氏,便與雲氏一道往二房去了。
似乎是怕驚擾了楊氏養胎,採芙院裡很是安靜。
正屋門口立著的小丫鬟見了臻璇和雲氏,衝屋裡傳了一聲,黃姨娘從裡頭出來,福身行禮。
“嫂嫂在歇午覺?”雲氏問了一聲。
黃姨娘笑著請她們進去:“奶奶孕中不喜睡,沒有歇息呢。”
楊氏見了她們,面上也有喜色,等她們坐下,問了老祖宗身體,鬆了一口氣:“無事就好。”
臻璇看著楊氏,她面色並不好,甚至有些消瘦了,顯得肚子格外得大,正屋裡也沒其他丫鬟,端茶倒水全是黃姨娘親力親為。
楊氏看出臻璇所思,笑著解釋道:“不喜歡讓她們圍著,黃氏一個頂三個呢,我用得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