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目光渙散,半響才總算有了焦點,她扭頭看夏頤卿,卻見夏頤卿的手背被她的指甲掐出了一排紅印子。
“別過去長生居了。”夏頤卿低下頭道。
臻璇的指腹一下一下摸著那排紅印子,搖了搖頭:“除夕呢。”
“老祖宗不會怪罪的。”夏頤卿又勸。
今日長生居里人多,萬一哪個不小心撞到了,可就麻煩了。而且,臻璇的陣痛沒個徵兆,飯桌上也會發作。他們分開兩桌坐,女眷那邊都是沒什麼氣力的,根本扶不住她,而他要從這邊桌過去。就會慢上一些。
臻璇眨巴眨巴眼睛,她也知道去長生居不適宜,可夫妻兩人都不去,也有些說不過去:“那二爺去吧。團圓宴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我這水還沒破呢。一屋子丫鬟婆子都在,不礙事的。”
夏頤卿蹙眉,臻璇再勸了幾句,到底還是夏頤卿拗不過她,踩著時間去了。
臻璇在床上躺了。
杏綾吩咐淮香去廚房給臻璇取些吃食來。
臻璇闔眼休息,迷迷糊糊犯起了困,猛然又是一陣痛,幾乎緩不過氣來。
挽琴替她拭了額頭上的汗水,再一摸,臻璇的身上也是溼的。
這些天,褻衣都是熱著的,以便隨時可以換,挽琴柔聲問臻璇:“奶奶,換身衣服吧。”
臻璇頷首。
挽琴和杏綾合力,費了些工夫才換好,杏綾捧著衣服要送出去,突然腳步一頓,開啟褻褲一看,上頭沾了紅色。
杏綾臉發白,拿給臻璇看。
臻璇見了也是一怔,問挽琴道:“邢媽媽說過吧,這是快生了?”
挽琴猛點頭,杏綾則跑出去喚兩位媽媽。
高媽媽和陳媽媽今日都沒有回去吃團圓飯,前後腳進來,問了臻璇的感覺,道:“奶奶,挪去產室吧。指不定沒一會就會破水。”
在生產上,臻璇對兩位媽媽言聽計從,挽琴幫她披了衣服,收拾妥當之後,幾人就擁著她往耳室去。
耳室裡燒了地火龍,不比正屋裡冷,臻璇正脫著外衣,只覺得下身溼了。
水破了。
突如其來,臻璇沒個準備,一時站在那兒沒有動。
挽琴正往被窩裡塞湯婆子,就聽見高媽媽喚了一聲,她過去一看,臻璇的褲子已經溼透了。
所有人都怔了,陳媽媽頭一個回過了神,讓挽琴趕緊取乾淨褲子來,又與高媽媽一塊把臻璇挪到了床上。
杏綾去叫了執棋、執畫和挽墨,幾人一聽也都急了,各自分了工。
挽墨去廚房準備熱水,執棋去尋夏頤卿,執畫去喚邢媽媽。
執棋腳步飛快,這會兒所有人都在長生居里,倒不怕找不到人,另一邊,執畫快跑到邢媽媽住的屋子外頭才想起來除夕夜,她已經出府去了。
偏偏就是這個當口!
真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執畫急得直跺腳,顧不上什麼規矩不規矩的,直接就衝外院去了。
長生居里熱鬧。
臻璇沒有來,老祖宗沒多說什麼。
周姨娘低低哼了一聲:“我從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