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爺聽了這番話,跳了起來:“好一個姓劉的,自家那些齷蹉事害得孩子受罪,還把屎盆子往我夏家腦袋上扣,我去他的!我夏家往上十幾輩,各個沒這個毛病!”
劉家因為歆姐兒要休妻,但歆姐兒的毛病是傳自劉家的,劉家已經站不住腳了。
只要再使些手段逼一逼,和離也沒有問題。
鄭老太太尤自謀劃著,雕欄匆匆進來,福身道:“老祖宗曉得二姑奶奶回來了,請二姑奶奶過去。”
臻璇聞言,眉頭微皺,夏奐卿也是一臉驚訝模樣。
示意雕欄去打水,臻璇安慰夏奐卿道:“淨面梳妝了再過去,老祖宗病中,別叫她難過。”
夏奐卿點了點頭。
長生居里,老祖宗已經抱著歆姐兒打量了。
歆姐兒白淨,模樣漂亮,便是襁褓中的女娃兒誇不得,也讓人捨不得說她一句不好看。
當真是把夏奐卿的好皮相給印了個十成十,所有人一看,全是夏奐卿小時候的樣子。
這個月份的孩子對聲音是敏感的,只要聽見說話聲,就會轉著腦袋四處找聲音的來源,老祖宗抱了歆姐兒許久,也不見她有一丁點動作,不由心中詫異。
“歆姐兒怎麼聽不見一樣?”老祖宗抬頭問奶孃。
奶孃一愣,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麼回答。
老祖宗精明,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說中了,抱緊了歆姐兒嘆了一句:“可憐的孩子。”
臻璇與夏奐卿前後進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祖宗示意臻璇坐下,又上上下下盯著夏奐卿看,神色越發凝重:“怎麼瘦了這麼多!”
夏奐卿強忍著心中情緒,不說自己,只問老祖宗身體。
老祖宗握住了夏奐卿的手,語重心長:“歆姐兒聽不見,他們為難你了?”
夏奐卿身子一僵,再看老祖宗皮包骨頭的手,不由眼睛就是一紅:“我是想老祖宗了,就回來了。”
“還騙我!”老祖宗喘了喘氣,一臉的不贊同:“難道我病糊塗了?現在正月初幾?你就帶著歆姐兒回來了?劉家人呢?劉十三呢?”
鄭老太太讓玉砌扶著進來了,她猜到老祖宗這兒瞞不過,這才過來看看。
在一旁坐下,鄭老太太安撫老祖宗道:“劉家不厚道,我們也不會看著奐卿受欺負,老祖宗放心吧。這事情二叔和二弟妹都是這個意思,不能讓奐卿受委屈了。”
老祖宗挑眉,哼了一聲:“她這回倒是難得明白。”
老祖宗一定要知道劉家的事情,鄭老太太斟酌著挑了詞兒慢慢講,還是把老祖宗氣得不輕。
雲氏和夏奐卿又是順氣又是喂水,老祖宗好不容易緩過來,吩咐桂嬤嬤道:“晚些把所有人都叫到長生居里來。”
桂嬤嬤不敢不從,讓人四處傳話去了,又讓廚房晚上多備些飯菜,今日裡大約是都聚在長生居里用了。
眼瞅著時辰,臻璇到了長生居外頭,等了沒一會,夏頤卿便到了。
見她候在外頭,夏頤卿過來攬了臻璇的肩,道:“怎麼出來了?”
臻璇揣著湯婆子,倒也不覺得冷,看夏頤卿目光關切,心裡一暖:“也沒等多久。”
夫妻兩人走在前頭,後頭丫鬟們識趣,落下幾步,臻璇低聲把事情和夏頤卿都說了一遍,末了道:“看這樣子,是要拼一個和離了。沒人會同意把二妹妹送回雲州去受罪。”
夏頤卿緊抿了唇角,頷首點頭:“是不用去受那個罪。”
原配夫妻感情不和的,其實並不少,一般來說都是太太平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日子,妻子坐穩正房位子,丈夫流連小妾院子,撐一年是一年,但劉家已經下定決心要休妻,那夏家也不會讓夏奐卿繼續去做劉家的十三奶奶。
甬州和周邊的城鎮人骨子裡都是疼女兒的,誰願意讓自家掌心裡捧著的女兒在夫家被作踐?
裴世邐鬧著要和蘇滿玥回甬州,裴家上下雖然不贊同,但母女兩個回來了,也沒因此受一分責難;臻璇父親過世的時候,季老爺和金氏鬧著要帶季氏回去,也是不忍心讓季氏在夫家苦一輩子。
就如何老太太說的,夏家又不是養不起夏奐卿和歆姐兒,何苦讓她在雲州心驚膽顫度日。
夏頤卿進去之後,老祖宗留他單獨說話,把原本在寢房的雲氏和夏奐卿都請了出來。
裡頭講了小半個時辰,直到所有人都到了東稍間,老祖宗才讓眾人都進去。
臻璇明白,這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