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弔唁,靈堂內外哭聲一片。
裴家人原是歡喜地來賀臻璇生子的,哪知收了紅蛋的第二日,又收了訃告。
在靈前拜了,這才來看臻璇。
孫氏在床邊坐下,柔聲與臻璇道:“夏府治喪,十四叔母不能過來。你到底是坐月子,不要逞強。”
臻璇微微頷首。
白事為重,昀哥兒洗三都很是簡潔,匆匆完成。
老祖宗停靈四十九天。
雖然是月子裡,有些規矩相沖,臻璇多數時候都躺在床上休養,但總歸是休息不好,身上都沒多少力氣。
剛出了月子,臻璇便過去了長生居,跪下哭了一場。
等男丁們抬了老祖宗出門上山,臻璇看著滿天飄揚的紙錢,心情愈發沉重。
孝期裡規矩多,各房各處小心翼翼過著日子。
天一院裡,有幾個小丫鬟不懂事,讓執棋挑了錯,狠狠訓了一頓,一時老實了不少。
孫氏又來探望過臻璇兩次,帶了些訊息過來。
臻琪在六月裡生了個女兒,傅家男丁興旺,女兒卻很少,又因著傅老將軍唯一的孫女傅凌遙遠嫁和親,全家上下都盼著能添個女孩,臻琪生的這個成了家中的寶貝疙瘩。
臻玟的婚事定下了,是她母親趙氏族中遠房的親戚。四房雖然對這門親事並不滿意,但臻玟畢竟是年紀拖得太大了,便依了趙氏的意思。
裴家女兒裡頭,只臻珧一人前途未明。姜老太太和張氏說了好幾次,張氏都百般拖延,姜老太太沉不住氣了,想學趙氏一樣,在姜氏族中挑個人出來。
八月裡,臻徑迎娶鬱琮進門,了了周氏的一樁大心事。夏家還在孝期裡,臻璇沒有回去吃酒,只聽孫氏說他們夫妻瞧著和睦,安心不少。
而把夏家從悲傷裡拖出來的是夏湖卿的婚事。
定遠侯府和夏家定下了婚期。十月二十八娶夏湖卿進門,亦能在今年臘月裡趕上開祠堂,讓夏湖卿在祖宗跟前磕頭。
鄭氏算了算日子,與鄭老太太道:“九月半出門,時間不算寬裕但也夠了。嫁妝都是備好的。”
鄭老太太拿著嫁妝單子來回看著,夏湖卿紅著眼坐在臻璇身邊,低著頭一言不發。
臻璇拍了拍她的手,寬解道:“正好五個月,你也是出了孝期了,是該嫁過去了。四妹妹也是訂了親的,三叔母上個月還提過。夫家想把日子定在開春的時候,可現在都在甬州,他們也不好越過了你。”
夏湖卿垂著眼簾,低低應了一聲。
鄭老太太按了按眉心,道:“你和頤卿媳婦商量著來。”
鄭氏頷首,再抬起頭來時。眼底添了些堅持:“我想讓湖卿從京中青花衚衕出嫁。”
不僅是鄭老太太一怔,夏湖卿和臻璇都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