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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男人晚些成親也不無不可,但若再不定,怕是真的要來不及了。
老祖宗的身體擺在哪裡,按查大夫的說法,不過就是今年前半年的事情了,一入孝期,做曾孫的即便不要守上三年,但也不是能迅速成親的。
況且,夏家在孝期裡,也不適合與女方商討婚事。
不如早些相看好了,來得及就早些進門,全當沖喜;來不及熱孝裡過門,也不算違背了規矩。
四房的五爺夏桓卿和三房的六爺夏雁卿同歲,比夏景卿小了兩年,雖然他們如今不在甬州,不用因為夏景卿未娶而一直拖著,但總歸有些不合適。
鄭老太太考量了一番,琢磨著這事晚一些要認真和鄭氏提一提了。
上午的時間過了一半,鄭氏詢問鄭老太太道:“這會兒過去長生居嗎?”
鄭老太太頷首,讓玉砌扶她起來,道:“過去吧。”
一行人坐著青帷小車到了長生居,怡翮迎了出來,鄭老太太笑著問了幾句:“二房的還在嗎?”
怡翮搖了搖頭:“剛才請了安就回去了,三奶奶在屋裡伺候。”
等進了屋,老祖宗抬眸看他們:“你們請安素來準時,今日怎麼晚了這麼久?”
臻璇笑著請了安,幾步到床邊坐下,答道:“老祖宗,這全賴曾孫媳婦。剛才肚子裡這個淘氣鬼也不知道鬧騰什麼,打了好一通猛拳,我在祖母那兒歇了好久才緩過氣來。”
這番說辭是來時商量好的,素辛那些事情自有鄭氏去處置,沒有必要讓病中的老祖宗掛心。
老祖宗聽了臻璇的解釋不禁笑出了聲:“這麼厲害?”
臻璇含笑點頭。
桂嬤嬤立在一旁,聞言賠笑著道:“老祖宗,一定是哥兒曉得要來見您,高興壞了呢。也只有哥兒有那麼大的力氣。”
這話老祖宗聽得窩心,不住點頭:“不錯不錯。”
老祖宗抬手在臻璇肚子上撫了撫,眼底全是寵溺笑意:“心肝兒呦,老祖宗也想見你呀。”
不曉得是不是孩子有些感應,突然之間就動了一下,臻璇沒有防備,低低呼了一聲。
老祖宗感覺到了,越發心情舒暢,與桂嬤嬤道:“哎,心肝兒聽到了。”
老祖宗高興,屋裡伺候的自然各個順著她的話講,一時熱鬧。
請了安,鄭老太太不敢打攪老祖宗休息,先回了長生居。
老祖宗不捨得臻璇來回奔波,讓人鋪好了寢房邊上的軟榻,叫臻璇躺下休息。
鄭氏送鄭老太太進了屋,略坐了會兒便讓人領了素琴來問話。
素琴與素辛關係好,今日裡見到從井裡撈起來的溼透了的素辛,她被嚇破了膽兒,哭了整整一上午了。
這會兒見了鄭氏,心中越發惶恐,一面抽泣一面跪下,兩個肩膀顫個不停。
鄭氏問得直接了當,素琴起先不肯說,什麼都推說不知道。鄭氏卻不是個好應付的,軟硬兼施,沒一會兒就叫素琴開了口。
只是這答案讓鄭氏和鄭老太太瞠目結舌。
素琴說,素辛肚子裡的孩子是夏恪卿的。
鄭氏強忍了許久,才沒有把手中的茶盞狠狠砸出去,她只是盯著素琴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再說一次。”
素琴雖然抖得厲害,還是原原本本地又說了一遍。
素琴把事情都交代完,整個人跟焉了一樣跪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瘋了,只有這個事實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可剛才她竟然有些鬼迷心竅一般,讓鄭氏逼著就把那些事全部坦白了出來。
那都是辛密,是要被掩蓋的存在,知曉這些的自己難道還有活路?
素琴抖成了刷子,被廖媽媽拖下去的時候,她惶恐地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事情牽扯上了二房,就不好隨意處置了,但也不能光憑一個丫鬟的幾句話就認定了夏恪卿的過錯。
查還是不查,鄭氏看向鄭老太太。
鄭老太太闔眼養神,交疊的雙手置於盤坐著的腿上,許久才慢慢開口:“查,曉得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這是夏家的醜聞,夏景卿會背下所有的過錯,那些知曉真相的人決不能讓他們有開口的機會。
“若是真的,就去趟屏翠園,跟她們說一聲,看好恪卿。”
鄭氏應聲去了。
既然已經有了目標,查起來輕鬆很多,叫鄭氏鬆一口氣的是,知曉的人很少,除了素琴,還有夏恪卿身邊的一個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