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太太見此,點頭道:“既如此,擺飯吧。都一塊用一些。”
玉砌見鄭老太太鬆了口,趕忙下去安排,沒一會兒桌面上擺好了碗筷,上了粥點小菜。
事情沒弄明白,擱在心裡也沒用,鄭老太太最初的那股子氣過了之後,也有些胃口,按照往日裡的量吃了早飯。
玉砌正奉茶給鄭老太太漱口,夏景卿愁眉苦臉進來了。
見所有人都盯著他,夏景卿抬手摸了摸鼻子,也不讓人催,自己先交代了:“跳下去的是素辛,其實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跳,好像昨天還好好的,我問了素琴,她也說不曉得。”
素辛和素琴都是早幾年鄭氏千挑萬選送到夏景卿身邊的,看重的就是老實、勤快。
鄭老太太睨了夏景卿一眼:“你母親呢?”
夏景卿低著頭,道:“在前頭呢,素辛撈起來了,母親讓我先過來了。”
臻璇偷偷打量著夏景卿,他的情緒低落,整個人怏怏的,顯然是突然之間身邊的人就自盡了給了他很大打擊。偏偏他還不清楚究竟為何,絞盡腦汁思考著,越發顯得沒有精神氣。
又等了兩刻鐘,鄭氏青著一張臉回來了,後頭跟著緊張的溫姨娘。
一進屋,鄭氏壓著火氣給鄭老太太請了安,而後惡狠狠瞪了夏景卿一眼。
夏景卿被她唬了一跳,縮了縮脖子,悶聲喝茶不說話。
溫姨娘亦是不滿地看著夏景卿,她心裡揪著,恨不能仔細問一問夏景卿,只是屋裡鄭老太太和鄭氏都在,輪不到她開口,只能站在一旁,一雙晶亮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夏景卿,想瞧出些端倪來。
玉砌通透性子,一見這架勢,曉得事情不簡單,趕緊把屋裡的丫鬟婆子都領了出去,帶上了門。
鄭氏本想讓夏湖卿也出去,可轉念想到這孩子也已經訂了親,過些日子就要嫁了,讓她聽聽宅門裡的這種醜陋事情也是一種教育,便沒有提。
等屋裡門窗都被關上了,鄭氏盯著夏景卿,問道:“你暈了頭了?你知不知道素辛為什麼跳井?”
夏景卿是真的不知道,茫茫然搖頭。
“她肚子裡的那個是誰的?”鄭氏壓著聲音越發顯得咬牙切齒,“你碰過她?”
鄭氏的聲音都在發抖,她是最看不慣這種事情的,也防得格外小心。兩個兒子,不管嫡出庶出,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她千挑萬選的,最怕的就是鬧出這個狀況來。
剛剛請了人檢視了素辛的屍首,誰知給了她這麼一個結論,要不是邊上丫鬟小心,鄭氏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她知道,男人到了這個年紀,開竅了想嘗試並不奇怪,若碰到不要廉恥往床上爬的丫鬟,前院出了些什麼,鄭氏在後院也鞭長莫及;即便是丫鬟老實,做主子的逼得狠了,她們如何反抗?
因此,她選人上小心又小心,對兩個兒子也少不得盯得緊些,也讓大老爺耳提面命訓過幾次。
畢竟,夏家規矩在這裡,庶子決不能生在嫡子前頭。
老祖宗跟前得寵如杜越娘,也要喝了打胎藥,何況是一個小丫鬟。
與其出了事來做惡人兩手沾染了血,還不如一開始就多費些心思。
素辛、素琴兩個,鄭氏是放心的,哪曉得就是這個讓她放心的素辛,出了這種事。
而夏景卿這個孩子,雖不是她肚子裡出來的,但帶在身邊管教了這麼些年,鄭氏是知道他的性子的。
膽兒是大,還淘氣,為人也不像夏頤卿一般謹慎穩重,卻不是個沒輕重沒腦子的。
要讓鄭氏自己說,她也不信夏景卿會這般糊塗。可素辛畢竟是夏景卿身邊的丫鬟,哪個會伸手伸到他屋裡去?
鄭氏這話一出,屋裡人人反應不同,而最驚訝的是夏景卿,他幾乎是跳了起來:“什麼?母親,您是說她懷上了?”
夏景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瞥見夏頤卿看著他的目光深邃沉湛,隱約透著些山雨欲來的味道,他背後一涼,趕緊擺手:“絕對不是我!”
比起鄭老太太和鄭氏,夏景卿更怕夏頤卿,不住搖頭否認:“哥哥,真的不是。我沒碰過她,我發誓。”
夏頤卿還是喜怒不明,夏景卿更急了,在屋裡快步轉了兩個圈,一跺腳,漲紅了臉,豁出去一般地道:“我沒唬你們啊,我就一雛,別說素辛,我一個女人都沒碰過,見過露得最多的就是上回在莊子上把我綁了去仙人跳的那女人,再多沒有了。
再退一萬步說吧,我真要動丫鬟,肯定會讓她喝避子湯,我們傢什麼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