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把臻琪抱上了車,挽琴扶著臻璇上去,夏頤卿怕車廂密閉,血腥味越發沖人,乾脆坐在了車把式的邊上。
挽琴自夏頤卿到了國寧寺之後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等男人們有了訊息衝了出去,挽琴想了又想,怕不夠人手伺候,就央了車把式過來。也虧得她來了,此刻還有一輛車能載他們回去。
挽琴伺候臻璇喝了水之後,就幫著照顧臻琪。
臻琪面色發白,身上也有些發燙。
臻璇看著心焦,她知道,臻琪是被今日這兇險給嚇著了,可即便是再兇險,臻琪也一直在安慰她保護她。她是頭一回知道,嬌憨的臻琪也有這般韌勁。
臻琪是靠著勇氣堅持下來的,因此脫了險之後,才會脫力起熱。
傅四爺眼眶發紅,臻璇看他如此,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勸,乾脆閉嘴不言。
從這處回去,夏家最近,傅家最遠。
夏頤卿問了傅四爺的意思,把人都帶回了夏家。
傅家傳信的家僕早在第一時刻就快馬通知了各處,夏家燈火通明,一見馬車進來,趕緊迎了上來。
傅四爺和臻琪被安置在前院,馬車不停,直接到了天一院門口。
候在外頭的一干丫鬟婆子見夏頤卿身上有血跡都唬了一跳,但見他行動如常,曉得並無大礙,執棋和杏綾趕緊扶著臻璇進去。
熱茶熱水熱飯,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熟悉的人和物,待看到匆匆梳洗更衣的夏頤卿從內室出來,觸及他關切的目光,臻璇不由抿唇笑了。
安心。不過如此。
查大夫來診了脈,看到他的手指落在手腕上,臻璇有一點兒緊張,雖然她自己感覺很好。除了被衝到乾嘔了之外,並無什麼不妥當的,肚子也不難受,但必須要大夫看過了才算。
直到查大夫展眉表示一切安好,又叮囑了幾句之後,臻璇才是真正放下心來。
鄭氏腳步匆匆來了,身後還跟了玉砌和採翮,她這邊一進門,聽風苑和長生居里都得了信。
“可有哪兒不爽利的?”鄭氏在臻璇身邊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臻璇搖了搖頭:“就是受了點驚。身子沒有事的,倒是叫母親擔心了。”
鄭氏見臻璇不似說謊模樣,又問了夏頤卿幾句,見他一臉疲憊,到底是心疼的。畢竟這不是小事。訊息到了夏家的時候,沉穩如鄭老太太都差點失手打碎了茶盞,更別說其他人了。
那些慌亂鄭氏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兩個孩子多說,囑咐他們好好休息,看了執棋一眼,出了天一院。
執棋會意,跟了出去。垂手聽吩咐。
“做事仔細些,萬一有什麼情況,即便是半夜裡也要來與我說。”鄭氏說完,又問了執棋,“前頭如何了?”
前院裡的事情執棋知道得不多,照實說了:“傅四奶奶厥過去了。傅四爺守著。人一到大夫就過去了,應該無事。”
鄭氏頷首,轉身便走。
執棋送了鄭氏便往正屋裡走,卻見角門開了,一個年輕女子不顧身邊人攔著。急匆匆進來。
趕過去幾步,見那女子身懷六甲,執棋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來人是臻琳,後頭還跟了兩個婦人,想來是裴家的其他女眷。
臻璇想在東次間裡坐著,只是拗不過夏頤卿,叫挽琴、執畫一塊給挪到了床上,見她還餓著肚子,挽琴挑了幾樣清口小菜,坐在床沿伺候她。
聽見外頭響動,挽琴扭頭看去,見臻琳幾乎是跑著進來的,她吃了一驚,趕緊把手上東西都交給了執畫,過去扶了臻琳:“娘娘千萬當心。”
花露和花霽跟在後頭,只是她們拉不住臻琳。
臻璇抬眸看向臻琳,見她眼中含淚,一副急切模樣,不由心中不暖,喚了一聲:“四姐姐。”
“沒事就好……”雖然聽別人說了臻璇並無大礙,可不親眼看到臻琳就是放心不下,見她還能笑著和自己說話,臻琳長鬆了一口氣,腳下一軟,虧得挽琴和花霽扶著,才沒有癱坐在地上。
跟著臻琳進來的是段氏和季氏。
季氏也是一顆心吊在嗓子眼,此刻眼睛一紅,淚水就落了下來。季氏坐在床邊,把臻璇抱在了懷裡,半響沒有說話。
臻璇深呼吸了幾口才沒有跟著哭出來,啞聲與季氏道:“娘,我沒事的,真的沒事。大夫說了,孩子也很好。”
季氏聽著臻璇安慰,不停點頭,可眼淚止不住。
段氏過來勸道:“十四弟妹,招哭了四丫頭,對她身子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