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琳從前那門親,知根知底指腹為婚,誰料出了那樣變故,訊息傳回甬州的時候,各個都傻了眼,現在奉了皇命,好壞如何前途未卜;
到了臻璇這裡,夏家剛探了風聲,辰哥兒就和夏恪卿在書院大打出手,鬧得人盡皆知。
害怕,也是正常的。
臻瓊害怕,卻無人可述。
她不敢和周氏講,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周氏又大著肚子,這個孩子對周氏有多重要,臻瓊很是清楚。家中姐妹雖多,臻琳這段時間不得空。臻琪大大咧咧的,而她又和臻玟、臻珧和臻環不親近,只能悶在心裡。
這些情緒,臻璇能懂。定了親又未嫁的那些日子裡,少不得忐忑不安。她還算好,只三個月時間備嫁,時間緊忙不過來,自然沒有工夫去多想。臻瓊去年定的親,婚期卻沒有確定,現今周氏有孕,少不得留她到生產之後,這麼算來。怕又要一年。
等的時間長了。越發會害怕會彷徨。尤其是臻瓊素來細心、凡事都要前後想三遍的性格。
臻璇握著臻瓊的手,寬解道:“不是我要在背後說姐姐們什麼,大姐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那文家也實在是太亂了些,不過。大姐姐到底有兩個兒子在,我們家中叔伯兄弟的官路也穩當,等四姐姐入了七皇子府,文家再荒唐也要看看局面了;二姐姐不是來信說生了個女兒嗎?她是斷不會叫自己吃半點兒虧的,那邊又有三哥哥在,不管我們甬州怎麼想三哥哥,在深州那裡,他是握著裴家南方生意的嫡子,與二姐姐一母同胞,萬一二姐夫有點拎不清,三哥哥可不是一個不會鬧的人。”
臻瓊認真聽著,說完了臻珂、臻珊,自是要說到臻瑛去,她怕臻璇有心結,想出口打斷繞過去,還未來得及,臻璇先開了口。
“三姐姐她,走的不是和我們一樣的路子……”別的,就再不多說一句了。
臻瓊自然也明白,她們各個都是議婚,而臻瑛,那是搶親。
“四姐姐從前的事拋開不講,現在是聖上指婚,又有裴家、傅家在後頭,七皇子不會對她不好的。至於五姐姐更是不用怕,傅家上下幾乎各個喜歡她,婚事又是傅四爺自己提出來的。再說你自己,周家是你母舅一族,六姑母在裴家地位不一般,六姐夫又是一心仕途路,不會虧待你的。”
臻璇說完,臻瓊沒有介面,只是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微顫,許久許久,才喃了一句:“是不虧待,還是好呢……”
臻璇一個激靈,她突然發現自己想錯了,這些厲害關係臻瓊不可能想不明白的,她還在擔心,那她所求的婚姻就不僅僅是如此。
臻瓊想要的更多,那麼貪心。
但是,婚姻之事,貪心又有何錯?
臻璇自問也是貪心的,她一樣想要很多很多。
握緊了臻瓊的手,臻璇低聲道:“六姐姐,不是每一對夫妻在未婚時都能見過一面的,多的是從未謀面,只靠家族利益、父母之言就綁在了一起,何談喜歡不喜歡?但是,日子是人過出來的,成親之後是隻當你是嫡妻敬著供著,還是琴瑟和鳴,全靠自己不是嗎?你不信旁的,你只要看看大哥哥和嫂嫂,大哥哥待嫂嫂如何,你總歸是知道的吧。”
臻瓊抬頭看臻璇:“那你呢?”
“我?”臻璇一怔,迎著臻瓊的目光,復又笑了,“我呀,還在努力的路上呢。”
眼底含情,面如桃花,想起夏頤卿時是這幅模樣,哪裡會叫人覺得臻璇婚後過得不好。
臻瓊亦笑了,回握住臻璇的手:“那我也少不得要努力的。”
解了心事,臻瓊輕鬆許多,與臻璇一塊往慶榮堂去。
慶榮堂裡依舊熱鬧,更有幾分忙碌。
還有十多天就要出發了,臻琳的嫁妝是大頭,還有段氏、李姨娘以及臻環的行李;五老爺與曹氏夫妻要帶著臻律和臻琪進京,臻律這一回是去述職,往後要留在京裡,曹氏幾乎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替他搬過去,還是馬老太太勸了幾句,說這一回是趕路,又是與姑爺家裡一道同行,多了不方便,只帶些這段時日要用的,剩下的等化了冰再捎過去也不遲,曹氏聽了有理,便照著馬老太太的意思收拾。
尤氏也想回京裡去。七老爺是京官,三年復三年,看這樣子也不會外放,尤氏不在身邊,天知道便宜了哪個女人,一想到這些尤氏就心煩,再者,尤氏沒有一兒半女,若叫個小婦生了孩子,她能不心焦?尤氏明著暗著與馬老太太說了幾次,偏偏馬老太太恨極尤氏那些年在京裡離間七老爺與臻瑛父女,就是不叫她如意。尤氏牙癢癢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