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吧,也好與我說說話。”
桃綾鋪了床,臻璇躺下後,桂嬤嬤伺候好老祖宗,吹了燈帶了桃綾出去了。
被褥叫湯婆子暖過,房子底下又有溫泉,臻璇躺著也不覺得冷。老祖宗叫她來此,定然是有話要與她說,臻璇打著精神,等著老祖宗問話。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黑暗之中,老祖宗突然開了口,聲音沙啞帶著老態:“我之前看你一副若有所思模樣,可是想到了什麼?”
老祖宗問得很直接,臻璇的手指捏著被角,回道:“是有一些想法,不過都是胡亂猜測的東西,不敢亂說。”
“你說來我聽聽。”
臻璇心裡明白,老祖宗留了她宿夜就是為了說一說夏景卿的事情,她的思考沒有憑據,但若推說自己沒一丁點想法,怕是老祖宗一樣不喜。裡屋只她們兩人,外頭有桂嬤嬤和桃綾守著,今夜的話出了她的嘴入了老祖宗的耳,再不會傳揚開去。
“那曾孫媳婦就大著膽兒猜上一猜。”臻璇理了理思路,慢慢說道,“聽那大漢與女子的意思,他們原本想找的三叔,卻不想弄錯了人了。三叔性子好,按理說是沒有得罪過什麼人的。只一樁事,老祖宗駁了王家女的親事,王老爺又在玲瓏閣外鬧了個沒臉,有可能是王家為此恨上了三叔。”
臻璇說完之後,老祖宗又是一陣沉默,許久才嘆了一口氣:“你見過王家人,你覺得他們會是做這種事的人嗎?”
聽了此問,臻璇才明白老祖宗為何要留下她來。那日見過王老爺的只有她和夏景卿,夏景卿受了大罪過,老祖宗要讓他好好休息,而且男子的心思總歸沒有女子細,叫臻璇來評斷也能清楚一些。
“那日王老爺是喝多了,話裡話外都是怨氣,曾孫媳婦想,喝醉了的時候做什麼事都是做不得準的。”臻璇想了想,又道,“但後來傳出了二叔祖母要三叔與那王小姐議親的閒話來,大約真是王家傳出來的。明明要牽扯上王小姐的名聲,也要把三叔拉扯進去,王家恐怕是真的著急了。只是,設計陷害與傳言不同,夏家雖無人在朝中為官,卻也不是王家那種有點錢的小商人家可比的,叫我們查出了前因後果來,他們也不能安然脫身。因而曾孫媳婦不好判斷,明知道會被夏家抓了把柄打壓,為何還要這麼做?”
老祖宗的神情臻璇看不到,只聽得她又是一聲嘆息。
“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要真是王家做的,我們怎麼能輕饒了他們。”說到這裡,老祖宗的話語之中帶了幾分犀利和果斷。
臻璇突就想到了那日她與夏頤卿說起王家時的情形,她不解王家行徑,夏頤卿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王家叫王小姐的親事折騰得沒了辦法,即便不成也要噁心夏家一把。
把這話與老祖宗說了,老祖宗也是認同:“怕就是如此了。為人父母者,女兒被逼到了這個份上,膝下又沒有兒子,難以慰藉亂了分寸也是常有的事。先如此吧,等明日回去之後,叫頤卿好好去查一查這個王家。”
話說到這兒也就不說了。
老祖宗輾轉了一刻鐘,漸漸睡熟了,臻璇閉著眼睛,把雜念放一邊,也就睡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臻璇就醒了,卻不敢亂動,怕驚了老祖宗。
直到老祖宗睡醒了叫了桂嬤嬤和湘翮進來,臻璇才趕緊下了床,過去伺候。
老祖宗拍了拍臻璇的手,笑著道:“我這裡有人伺候,不消你做這些,先回去梳洗了再過來吧。”
臻璇見此,也不堅持,叫桃綾收拾了被褥回去了。
既定了今日下山,謝沛旺做事麻利,一樣樣都安排妥當了,又排了十幾個壯碩莊戶隨車,就怕那賊人又要衝出來害人。
夏湖卿歇了一夜,也沒有昨日慌張了,拉著臻璇的手,道:“我沒有遇到過那樣的事,不曉得如何是好,多虧了有嫂嫂在。”
臻璇順了幾下夏湖卿的脊背,笑著安慰道:“那樣的事又不是什麼好事,遇不到才好呢。”
夏湖卿輕輕應了一聲,猶豫著問:“老祖宗昨夜裡……”
臻璇聞言抬眼看向夏湖卿,見她似有心事,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昨日那樣的氣氛,夏湖卿雖然得寵,卻不敢貿貿然開口,只是她自有思考,馬車上又只有她和臻璇兩人,這才開口試探。
臻璇也不瞞她,把自己和老祖宗的猜測說了一說。
夏湖卿擰著眉頭,道:“我隱隱也這般覺得。只是,到底驚世駭俗,再惱我們家,也不用用上這樣的法子吧?”
到了甬州城外,夏頤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