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問,不過,賀媽媽只是在鄭氏跟前能說上幾句話。並非十足體面,出了這種事,自不會一味包庇。
臻璇心裡有數,又眼見著要進聽風苑了。這話便止了不提。
待用完了晚飯,鄭老太太笑著聽夏景卿說著趣事。
臻璇悄悄與鄭氏道:“母親,媳婦有些事想請教母親。”
鄭氏看向臻璇,見她面上帶了幾分小心。估摸著這事不好當著眾人說,便笑著道:“頤卿媳婦陪我到園子裡走一走,克化克化。”
鄭老太太聽見了,笑著道:“外頭起風了,當心著了涼。”
臻璇扶著鄭氏出了正屋,略走開了一些,鄭氏把丫鬟婆子都留在了後頭,這才道:“要與我說什麼事?”
臻璇恭敬地把賀媽媽借錢不成,賀二報復打劫執畫的事說了一說。
鄭氏面有慍色。低低喝了一聲:“荒唐!”
臻璇沒有應聲。天一院裡的事瞞不過鄭氏的。今日執畫與賀媽媽的爭執到了明日裡也就傳到鄭氏耳朵裡了,她這會兒提前說了,一來顯得尊重。二來也不會叫鄭氏覺得她拖泥帶水。
至於上一回賀二在角門外窺視天一院,以及臘八那日賀媽媽滿院子借錢的事。不用臻璇說,鄭氏心裡也應該清楚。
鄭氏問臻璇道:“賀二人呢?賀媽媽呢?”
“賀二叫雲在看著。賀媽媽在她自個兒屋裡。”
鄭氏握著遊廊扶手的手指微微用力,吸了一口氣,道:“她既然不曉得怎麼管教兒子,也就別做旁的事了。對付拎不清的奴才莫要心軟,該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
臻璇垂首應道:“媳婦多謝母親教誨。”
鄭氏拍拍臻璇的肩,收了怒氣,帶了笑容:“你是聰明孩子,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鄭氏沒有急著走,站在廊下又想了一會兒,叫臻璇到了跟前,低聲道:“我前後想了想還是不妥當。”
臻璇一怔,鄭氏這意思是不叫她發賣了賀媽媽?
鄭氏似是看出了臻璇的疑惑,笑著道:“不消你做這惡人。雲在那裡我會使人傳話去,打一頓扔出去就行了,別傷了性命,眼瞅著快過年了,沒得給我們找不痛快。至於賀媽媽,叫了人牙子來也賣不了幾個錢,打發出去照顧她那兒子吧。明日你讓賀媽媽來中和院,我與她說說清楚,她兒子的命我給留了,將來再放肆,也別怪我們夏府心狠。”
鄭氏這麼說也有道理,普通百姓都不願意在年節裡沾了人命惹了晦氣,何況大戶人家呢。賀媽媽賣也好遣也罷,臻璇沒有異議,點頭應下。
“執畫損了的銀錢,還有府裡借了賀媽媽錢收不回來的,一併叫人報上來,從我私賬裡補了她們的。”
臻璇不動聲色,心裡轉了轉倒也明白了過來。
賀媽媽總共能借多少銀子,並在一塊也就二三十兩,鄭氏只要拿出這麼一點,就能安了奴僕們的心,收了賢德名聲,怎麼看都是便宜買賣。
別人提起夏家長房,都說鄭老太太厲害,在鄭老太太的光輝之下,鄭氏並不顯眼。可臻璇這一回見她處理這件事,就知道自己的這一位婆母也是有鋒芒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掌了夏家中饋的女人,怎麼能是個沒本事的。
臻璇笑著道:“母親仁厚,明日我要執畫幾個來給您磕頭。”
鄭氏彎著唇角,眼神裡帶了幾分滿意,牽著臻璇一塊回了屋裡。
臻璇與夏頤卿一塊回了天一院。
夏頤卿聽臻璇說了鄭氏的打算,也是贊同:“母親想得周全。”
臻璇在窗邊坐下,與桃綾道:“去知會執棋、執畫一聲,明日裡去給母親磕頭謝恩。”
桃綾出去傳話,夏頤卿在臻璇邊上坐下,看著她道:“為何不直接表了忠心,與母親說這銀子你來掏?”
臻璇睨了夏頤卿一眼,撇撇嘴:“我怎麼敢搶了母親的風頭?”
夏頤卿挑眉,眼底滿滿都是笑意:“這麼看來,倒也不愚笨。”
“二爺又變著法子打趣我。”臻璇的嘴嘟著,偏過頭不理夏頤卿,從微微敞著的視窗往外看,桃綾剛敲了西廂房執畫、執棋屋子的門,她眼骨子一轉笑著對夏頤卿道,“高媽媽說要擺一桌,我出幾兩銀子給她們添酒菜好?”
好一個會打算的!
夏頤卿忍俊不禁,伸手輕輕捏了臻璇的臉頰:“要不要我替你出了?”
臻璇臉上一紅,在夏頤卿手上輕輕一拍,嗔道:“二爺莫搶我風頭。”
鄭氏做事雷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