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人形停在四人跟前二米處,咔咔笑著,就如同無數骨頭在相互磨蹭著一般,令人寒毛直立。其中尤以露西妮的感觸最為深刻——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在四人中掃視一番後,便全然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灰袍人”的“注視”令她產生一種近乎於蜘蛛或者老蛇在身上爬行的感覺,實在令人非常、非常、非常地不舒服。
露西妮的全面緊繃不僅沒有惹怒“灰袍人”,反倒令“他”十分開心:“咔咔,小丫頭有意思,真有意思,多少年了,我老人家都沒看到冥系的靈體,現在居然能在小丫頭身上看到這麼純正的靈體,真是太有意思了。”
“灰袍人”一陣咔咔笑後,這才又問:“小丫頭,你這靈體從哪得來的,居然這麼純正?看你這模樣也只是空間系的,按理孕育不出這麼精純的冥系靈體啊。”
露西妮聽著這個疑問,心下在急速運轉著,面上卻是一點不顯,反倒十分老實地回答道:“這是一位長輩送我的見面禮,是一個冥系的鍊金器具,至於它什麼時候出現了器靈,我也搞不懂是怎麼回事,至於精純不精純什麼的,我也不懂得。”
“長輩?咔咔,你這長輩倒是大方,”許是露西妮誠實回答的結果令得“灰袍人”十分滿意,“說說,誰家的長輩居然捨得將一個能孕育出器靈的鍊金器,給個小孩兒當見面禮?”
“哈夫達,伊利亞斯特家族長老。”
“嗄!那個老傢伙!”“灰袍人”一聽這個名字一下連聲調都變調了。
亞度尼斯等人見狀,心下又喜又驚,露西妮頓了一秒鐘,心下盤算一番後,竟主動出聲問道:“您認識哈夫達、伊克爾他們?”
“咔咔,小丫頭的面子不小,”“灰袍人”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手一揮解了眾人的禁制。
“咔咔,既然小丫頭和這幾個老頭兒有交情,我老人家也不好為難晚輩,看在兩個老傢伙的份上,這回就原諒你們幾個小傢伙打擾我清修之罪。”
突來的放鬆令得一身緊繃的亞度尼斯三人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反倒是原本就無心掙扎的露西妮穩穩站好,不過,她也不好受,畢竟被一股子力量調在半空中好半天,手腳自是有幾分發麻,於是她一把動手揉捏四肢以促進血液通暢,一邊好奇地打量著“灰袍人”。
就在亞度尼斯三人起身催動鬥氣恢復身體之際,露西妮突然發聲問道:“昨天晚上我們碰上的亡靈也是您支使的嗎?”
“咔咔,小丫頭多疑,”“灰袍人”咔咔笑著,照樣不正面回答,而是直接轉身飄著離開,露西妮見狀想也沒想地就直接追了上去,亞度尼斯和狄倫見狀,自是相信露西妮的選擇,也跟了上去;尼奧身在最後,雖然眉間帶著幾分猶豫與輕疑,但還是聳聳肩,也跟了上去。
霧氣在“灰袍人”行過就好像有智慧一般,自動分開、自動合攏,使得“他”飄得輕鬆自如,可是,露西妮等人走著卻沒那麼輕鬆,亞度尼斯三人有鬥氣支援著,且本身是戰士,所以感覺還是比較輕鬆的,可是露西妮走著走著,卻明顯感到有幾分疲憊了,到後來,幾乎是在亞度尼斯與狄倫的交替攙扶下才能繼續前進——霧氣明顯有吸食人體精氣的功能。
走啊走、走啊走、幾乎可以媲美萬里長征了都……
終於,在露西妮的無限怨念中,眾人走出了霧氣,來到一片青灰色的世界之中,遠處隱隱高山聳立——雖然只有山丘狀的輪廓,但還是看得出山丘的模樣——一道水瀑高掛山間,直墜而下,落入一灣深潭之中,潭水順著河道蜿蜒而出,漫過一處純白的樓宇面前,繞過樓宇之後,潭水輕淌,沒入一灣小池之中,由於潭水的注入,池水湧動,推著小小的水車輕轉,將水引上高坡,灌溉一片又一片良田……
如果不計較其它,光這樣的風景,便會讓人只覺身處一片清閒田園之中,可是,如果當山丘只有深灰輪廓,瀑布卻是幽藍泛光,潭水墨藍近黑,小樓慘然如白骨……那麼,就不是清閒恬靜而是令人毛骨悚然了……
幾乎在看到這番場景之時,露西妮四人皆是微微一抖,露西妮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躲到了亞度尼斯和狄倫身後,被其他三人合圍在正中,完全忘了剛才是她最為積極地與“灰袍人”搭話,也是她最主動地跟隨“他”的“腳步”……
“咔咔,小丫頭怕了?”“灰袍人”轉回身來,笑著突然湊近露西妮眼前,嚇得亞度尼斯等人立刻刀劍出鞘,與此同時護著露西妮連退數步。
“灰袍人”見狀卻是不驚不怒,反倒為自己嚇著四人而開心地“咔咔